本来就没有家,现在更没有了。”
“是我的爸爸,是我的继父,还是别的人?”
白缘山从不知道黎容对“家”这个概念有这样清晰的想法,他想抱住他,无奈腾不出手来,只好说:“我还在,黎容,跟我回去。”
黎容整个人微微地发着抖,死死抓住白缘山的衣领,像失去意识前本能地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白缘山又亲了亲他,干脆顺着他的意坐进车里,任人攀在自己
比起黎容,白缘山的表情实在够不上哀痛两个字,他极少将情绪流露在外——不论任何时刻,好像合该他一身刚强,百毒不侵。他把外套披到黎容身上裹住他,趁机错过黎容的眼睛,这才哑声说:“我没有不要你,黎容……我们回家。”说完安抚地吻了吻黎容的额头,没有再理会黎容的情绪崩溃,直接把他整个儿抱起来,一路抱进车里,往座位里一塞,皮垫子上立刻蹭了一滩水。他自己大半个身子还在外头淋雨,要起身绕到驾驶座去,却被人勾着脖子不放。
这雨太大了,即使在屋檐下,薄薄的外套还是很快就湿了一层。黎容终于拔起头来,仰着脸跟他对视。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瞬间,白缘山觉得他马上要哭了,那表情很明显,但黎容没哭,他伸手捧着白缘山的脸侧,问:“你是谁?”
白缘山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黎容也看着他,眼睛里似是蒙着一层柔润的光,他说:“我的妈妈不想当我的妈妈,我的爸爸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可是都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有爸爸妈妈,我只有你……可是……可是你也不想要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叫你爸爸?如果你根本不想当我的爸爸,为什么要让我叫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