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陪你吧。”
“你快勒死我了。”
“怎么了?”我猛的清醒过来。
“好像骗小女孩的说辞。”他笑了两声。
“抱一下不会传染。”
这些事,还是我拿着药瓶逼问,他才开口告诉我。
“你留下又能怎样。”
“开心,你不遭报应都天理难容。”因为你,我现在也该遭报应。
我不顾他的反抗,将人紧紧压在怀里。
这大概就是我回来前他的状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多半是被痛苦的想法折磨。
“你干什么?!”他急促地说。
“在美国挺舒服吧,看你样子很滋润。交男朋友了?”
第四天晚上,我和他依旧躺在大床的两侧。他很忌讳与我离得太近。
后去菜市场买菜。我想起那堆泡面盒子,他恐怕好久没正经吃饭,就在饭店打包了好几个肉菜,才回到那栋破楼。
“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买好日常用品,晚上睡在床一边,他睡在离我十万八千米远的另一边。
“那你吃这个吧。”
我扭头,看见他月光下的侧影,正睁着眼睛。
“罗昊。”张宏斌轻唤我。
张宏斌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疯了?!”说完几步钻回卧室还不忘锁门。
我将手伸进他睡衣里抚摸,深知这具温暖强壮的肉体中,血液里,多了那些小东西。让他不舒服,也让我痛苦,自责,怨恨。
“”
“你家里怎么办?”他垂眸问我。
他几乎不说话,甚至不看我。从早到晚,躺在床上了无生趣的看着窗外,好像灵魂都飘去远方。
没疯,就是吓唬你。
怨恨着一切。怨恨他催婚不断又胆小如鼠的父母,怨恨正巧和他门当户对的妻子,怨恨让他感染的人,怨恨同性恋,怨恨异性恋,怨恨艾滋病毒,怨恨世界上第一个感染艾滋病的人我阴险地怨恨指责一切,只想为他开脱。
“因为不够吃。”
他招供之后忽然和颜悦色起来,冲我笑:“我遭报应你开心吧。”
我松开胳膊,他喘了两下,随后翻身仰躺,又翻成和我面对面的姿势。
回房间时,看见他脚上穿着厚袜子,手上也戴着手套。那瞬间心脏被利器穿透的感觉,让我呼吸不畅。
张宏斌在我去美国期间,婚内耐不住欲望,约炮找了个病兔子,带着套竟然还能一发中奖得艾滋。本就无爱情支撑的婚姻告终,出于歉意把新车给了妻子。不久,公司也委婉的请他主动辞职。他卖掉大房子,到没人认识他的地方租下现在这间小屋,精打细算生活,吃药控制病情,积蓄留着以防万一。他爸妈害怕被传染,几乎不见他。
“我没结婚,戒指本来是送你的,结果被你打成脑震荡都没来得及给你。就改了尺寸自己戴。”老婆是没有,男朋友倒是有。
“我这么看着你,还能睡着吗。”贴的太近,我没忍住笑嘻嘻地调戏他。
“怎么不说话?”
当晚睡前刷牙,我对他讲,想抱着他睡,他说好。
他晚上睡得不安稳,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但这都没耽误他早上起床就对我嘞嘞个没完。在他家住了几天,这人嘴巴一天比一天毒,有时候我恨不得把他舌头割下来。
“别再说那些话赶我,我不走了。”
我想了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痛苦他的痛苦。自责自己的逃离。
“英国人?不然谁帮你去英国定居。”
“我没想死,控制好我也可以活很久。”
我伸手够他,他躲开,我继续伸手,他继续躲。场面就像两个武林高手,在月华下比试,看似无声无息,实际上你来我往,斗得激烈。
我在厨房忙着做个鱼汤时,他就靠在门口吃炸里脊条,嘴还不闲着。
“”
“怎么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那场谈话后,张宏斌没再用话刺激我。
我梆的一声把鱼头剁下来,转身开始解裤子。
他抬眼看我,看起来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