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
程郑笑道:“好说。”
“滚!滚!看我笑话呢?”
田荣回身便道:“货物可否折现?”
良久边宁才红着眼睛出来,他拿了纸笔,草草写了一个手条,又说了一个地址,让程宗扬自去接洽,凭手条提款。至于兑换的纸钞,暂时交给剧孟,什么时候风头过去,他再派人来取。
程宗扬知道郭解面子不小,但没想到他面子这么大,自己费了半天口舌,也没能说动田荣,他只露了一面,说了两句话,田荣就奉上价值二十五万金铢的巨款。程宗扬甚至怀疑,自己都不用给他纸钞,即便给田荣一张白纸,只要郭解点头,田荣都敢接。
田荣走后不久,又一个熟人接踵而来。
田荣抬起手,与程宗扬互击一掌,干净利落地敲定这笔交易。然后向郭解深施一礼,“临行前家父专门吩咐过:若是见到郭大侠,还请郭大侠屈尊到舍下小住几日。”
郭解回答得很慢,但口气没有半点迟疑,“郭某父、祖骸骨,尽在汉国,不忍远去。”
洛都商贾大都在观望风色,程宗扬也没有大肆宣扬,此前投出六封书信,但来的只有田荣和边宁两人。
边宁慢慢走过去,先看了旁边那个貌不惊人的汉子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榻上戴着银面具的大汉。
程宗扬同样耐心解说半晌,边宁同样犹疑不决。程宗扬索性道:“边先生从哪里得知敝处的纸钞呢?”
剧孟嘿嘿笑道:“行啊,还能认出我来。废话不跟你说了,那边是我兄弟,办事靠得住。边二,我可是又救你一次,这情份你可给我记住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给我还出来!”
“多谢田翁好意。郭某不祥之身,若非算缗一事,也不敢打扰。”
剧孟叫道:“老郭,给我摁住他!还上手上脚呢……”
“我就看看你的手!”
“金铢二十万,银铢一百万。送到何处?”
“边先生的故友是郭大侠吧?”
与田荣一样,边宁同样是兜帽遮面,同样只带了一名心腹随从,连半信半疑的态度也与田荣如出一辙。
屏风后传来一个嘶哑到不似人声的声音,“边二!你过来!”
屏风后传来几声奇怪的声响,像是铁链在地上拖动,接着屏风折起一扇。
屏风后传来一阵拉扯声,接着是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郭大侠果然吉人天相,安然无恙,家父听闻必定大喜。天子倒行逆施,天怒人怨,郭大侠如今毫发无伤,可谓是天意。”
“程大哥,麻烦来安排。”
“看个鸟啊看!”
“给田翁的信,是我写的。”郭解不擅言辞,简简单单说道:“这个人,信得过。”
“家父有意赴晴州定居,不知可否有幸与郭大侠同行?”
田荣垂首默然片刻,然后施礼告辞。
程宗扬摇头道:“暂时不可。”
“老剧,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边宁打了个哈哈,“一个故交捎来的口信……边某小本生意,便是算缗也算不了几个钱,今日也就是随便问问,别无他意。哈哈,别无他意。”
“当心。洛都商贾圈子里面,水不是一般的浑。”临走前,边宁告诫道。
那张银面具巧妙地遮住了大汉大半面孔,只露出一只眼睛和半边口鼻。边宁仔细辨认半晌,才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老剧?”
边宁愕然抬起头。
“边某久闻郭大侠大名,但未曾谋面。可我听说郭大侠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