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先救下那孩子,然后问问那大汉有什么难处。好端端的谁会去抢劫啊?能帮的就帮一把。”
王孟跟抱个炸弹似的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双臂僵硬得跟石头一样,硬梆梆举在半空,他使劲用嘴巴“嘘、嘘”地哄着,想让那位小爷收了神通,可惜嘴上吹起一圈白沫,也没能把他哄住。
“还有十五六个,都是能共生死的。”
程宗扬又噎了一下,只好赞道:“说得好!”
程宗扬对延香道:“这么多人,空气不好,你先抱着孩子出去吧。”
“如果有一个弱小的孩子,被一个大汉抢劫了,郭大侠会怎么做?”
程宗扬笑道:“嫂夫人今日一番算计让人大开眼戒,真是辛苦了。”
程宗扬噎了一下,自己本来打好的腹稿,却没想到王孟会蹦出来后半截,让自己的比喻都没办法打了。
程宗扬这才引入正题,“你知道算缗令吗?”
王孟道:“还好。此前郭大侠投宿的两处,被官府接连找到,无不破家。郭大侠就带着几位兄弟去了山上。”
夫妻。
“我叫他爷都行!赶紧接一把!”
延香闻声过来,接过婴儿,“哦,哦”地哄了几声,然后抽了抽鼻子,讶然道:“好大的酒味,你们喂他喝酒了?”
“没!没!”剧孟赶紧解释道:“忘擦了。”
“郭大侠可好?”
程宗扬奇道:“哪个李娘子?”
程宗扬心头微动,自己本来也想着这事,可见到阮香琳,就下意识地避掉了。主要是自己跟阮香琳独处的时候,不是插在她前面,就是插在她后面,要不就是上面,这时候再提人家女儿,感觉实在太尴尬了。
延香福了福身,抱着孩子出去。
“饿了吧?哎,哎,你喂奶啊。”
程宗扬这才想起那位李镖头,支吾道:“她……出门了。怎么?嫂夫人找她有事?”
“那好。”王蕙收起茶盘,一边问道:“怎么没有见到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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淖氏过来接过婴儿,王孟顿时全身一松,就像怀里一块千钧巨石被人拿走了一样。
王蕙抿嘴一笑,“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沏茶。”
剧孟藏身的地窖上面是个坟墓,坟墓又在屋子里面,里里外外见不到一点阳光,给人的感觉既阴森又诡异。然而此时,坟墓底下却不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又洪亮又高亢,将坟屋内阴森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反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结果那孩子只含了一口,就哭得更大声了。
王蕙托着茶盘进来,程宗扬道:“不用麻烦嫂夫人了,我和秦兄去后院谈点事。”
“官府?你别逗了,他们要有难处也是自找的。”
“不行了!不行了!快来搭把手!”王孟惨叫道:“太软了这个!”
“主公算无遗策,此番定能大有斩获。不过与主公暗藏的后手相比,那些斩获只能算蝇头小利。”
当着王孟的面,淖氏只能遮遮掩掩地解开衣服,露出乳头,送到婴儿嘴边。
“啥这个那个的,论辈分,你得叫他叔。”
剧孟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可真废物!”说着踢了淖氏一脚,“去哄哄。”
程宗扬明白过来,“行啊,剧大侠,跟你这小兄弟共用一个奶嘴啊。”
“……
程宗扬正好进来,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这么大点的孩子你们就喂他喝酒?疯了!”
秦桧说着取出一只沉甸甸的铜匣,正是阮香琳随身带来的,“属下已经清点过,一共三千一百张。”
程宗扬看了淖氏一眼,她被栓在剧孟的榻脚上,寸步难离,也只好让她待在这里了。
延香“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留在这里的兄弟多吗?”
“许久未见师师,想问问她师师如何呢。”
“你想说啥?”
戴着银面具的剧孟倚在榻上,一边吃着淖氏喂来的葡萄,一边促狭地嘿嘿直笑。
王孟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淖氏羞红了脸,低头掩上衣襟。
“这份量……真能把人砸死啊。走,去见见王孟。”
程宗扬只好直白说道:“如果有一个富翁,被官府打劫了呢?你会不会去问官府有什么难处?”
王蕙笑道:“哪里还有旁人?当然是阮女侠。”
“我听说汉国游侠尚义重节,扶危济困,救人于水火,万死不辞。”
“郭大侠义薄云天,世人皆知。我们兄弟也不贪图什么,只是敬重郭大侠的为人,才甘心追随。”
“哎哟妈啊……”王孟抱怨道:“你说我叔咋这么能哭呢?”
“好说,等她回来,我就让她来见嫂夫人。”
程宗扬道:“刚才那番布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