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推测，这些玉牌是从一块玉璧上切下来的，周围还有切割的痕迹。”
王蕙道：“太后呢？”
程宗扬皱眉道：“真有这么危险？”
秦桧道：“不管太后选的是谁，定陶王入京之后，诸侯必定人心浮动。”
程宗扬把狐裘递给敖润，“一会儿拿给我侄子穿。”
“临安还是建康？”
秦桧只好道：“皇后虽然仁慈，但已然接定陶王入宫，养在膝下，又不立他为嗣，才是害了他。”
“也许是哪位天子。”
无论临安还是建康都不保险，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江州。
在座的都是心思敏捷之辈，班超道：“如此看来，吕家姊弟里面，吕冀很可能支持刘建，而吕不疑对刘建并不以为然。”
程宗扬愕然道：“不会吧？”
班超道：“既然卷进宫闱之中，只怕由不得定陶王，也由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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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需要考虑太久，程宗扬很快就作出决定，“韩玉，你去安排，先把哈爷和剧大侠送到舞都。如果局势有变，就撤出汉国。”
程宗扬笑道：“诸侯人心浮动，但老秦你既然回来，咱们的人心可就安定下来了。蒋大哥，你和兄弟们路上都辛苦了，先歇息两天。这几日车马行生意好得爆表，过两天可有得你们忙了。”
秦桧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排好的玉牌周围画了一个圆，“大小和形制都十分接近。”
敖润接过来收好。程宗扬站起身，走了几步，然后道：“刚才皇后召见，是问我立嗣的事——能不能不选定陶王？”
倒是如今声势煊赫的吕氏，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历史中。无论它是历史上的吕雉族人，还是盛极一时的跋扈将军梁冀，最终的下场都是身死族灭。所以凭借历史得来的经验，他虽然不看好天子，却从来没想过吕氏能赢。
众人都是一怔，好不容易把定陶王接到宫里，皇后居然又变卦了，难道她不中意定陶王？
众人面面相觑，赵飞燕若是普通人家主母，心慈手软倒也不是坏事，可她偏偏身居尊位，如此优柔寡断，着实是祸非福。
难道汉国政局真会大变？程宗扬脑中也曾经闪现过类似的念头，但都被他自己否决了。他的理由非常简单，自己身处的六朝虽然乱如一团麻，但依稀还有脉络可寻。如果刘骜是汉元帝，那么他还有二十年好活。如果他是汉桓帝，那么他会在与外戚的血腥搏杀中大获全胜，一举屠灭梁氏。
秦桧、班超都微微点头。
“……现在七块玉牌全都对上了。但岳帅的用意是什么，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程宗扬忽然道：“如果太后选的是刘建的儿子呢？”
程宗扬一脸无奈的说道：“她一见到那孩子，就喜欢得很，反而害怕立嗣会害了他。”
众人目光齐齐看了过来。程宗扬耸了耸肩，“我就这么一说。其实，太后与黑魔海关系也不怎么好，黑魔海的人还差点儿杀了吕奉先。太后没道理会支持黑魔海的暗棋。”
“江州。”
“这上面的花纹，属下以前见过。”秦桧道：“汉国宗室的玉牒，就刻有这种纹饰。”
王蕙和秦桧、班超等人都没有自己所具有的历史知识，但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天子面临的局面，非常不乐观。
看着案上的玉牌和皮卷，秦桧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还有一件事。”蒋安世作为迎接定陶王的副手，此时也在座，“江都王那个太子是和颍阳侯一起来的，但颍阳侯走的时候并没有和他一道。江都王邸那个车夫我认识，他说江都王太子先去了襄邑侯府和北宫，然后才去的颍阳侯府。”
众人离开，程宗扬单独把秦桧留了下来。
自己应该相信历史经验，还是相信他们的判断呢？
程宗扬怔了许久，“岳帅干嘛要这么做？”
“切去的部分应该有姓名和谱系。”
“太后不会选刘建。”秦桧道：“刘建已经娶妻生子。如果可能，太后更想选一个稚子，若非定陶王已经进了南宫，去迎接定陶王的，也许就是永安宫的使者了。”
“不知道。也许玉牒上的内容对岳帅来说很重要吧。”秦桧道：“若是君侯在此，当能看出一二。”
程宗扬点了点头。两人说得不错，此事已经由不得赵飞燕怎么想了。
“这是哪位皇子出生的玉牒？这么倒霉，被岳帅抢过来大卸八块，还刻成这鸟样。”
依我看，这件狐裘本身并没有问题，很可能是吕不疑释放的善意，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不安，赵皇后就不敢冒险。缺乏互信和沟通的渠道，吕不疑的善意只能是白费。”
王蕙道：“以妾身之见，天子如今虽是高居九重，实乃危若累卵。有朝一日风云变色，只怕天下动荡。”
蒋安世笑道：“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