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摇了摇手指，“是商业，而不是商人。到了商业时代，每个人都是商业的参与者，商人只是其中一方。”
赵墨轩盯了他半晌，忽然放声大笑，“我见过的狂生也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狂妄的，居然认为商人的力量能超过天子。”
“刚才说的事情，千万不要耽误。”程宗扬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尤其是限田限奴两条，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云丹琉顿时大窘，勉强道：“扔了……”
“好。”云丹琉答应一声，然后坐起身，忽然身体轻颤，疼得颦起眉头。
“十七万金铢。这可是你赢的。”
“还有什么事？”云丹琉刚问出口，就看出他表情中的意味，赶紧道：“不行！”
云丹琉顾不得他的调笑，连忙接过来，“陶氏钱庄的凭证？”
“这才乖嘛。”程宗扬说着掏出那张白鹿皮，“这是给你的奖励。”
“你休想！”云丹琉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你说，我们在哪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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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啊！这是在车里！”
云丹琉也提起心来，云家这些年没少在汉国购买田地，一旦限田令颁布，云家田地全部没入官中，那损失没有人能承受得起。
“陶五花了不少力气打探消息，应该不是乱说的。”
敖润把竹筒放在案上，“最后徐常侍找到具瑗，才从篑中翻出这封奏疏。”
“好一个举世皆商的狂想。很狂妄。但我很喜欢。”赵墨轩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怎么做？和陶五一道发财，还是坚持你的理念？”
“别往我耳朵里吹气！”云丹琉努力推开他，红着脸拂好发丝。
“算缗？”云丹琉大吃一惊。
“你立刻把钱提出来。但无论谁来要债，说的条件再好，也不能给。”
敖润道：“就是这个。但这一封上面没有天子的御批。”
这会儿在车内，也不怕别人看到，程宗扬扶着她放在自己腿上，一手在她臀下慢慢揉着。
“别动……”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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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讶然道：“这封奏疏天子还
“那你来找我。”
“既然这样，咱们就先把事给办了，免得耽误……”
程宗扬道：“我先去打听一下内幕，你立刻知会云三爷和云六爷，尽快赶回洛都商量应对。”
程宗扬、程郑、秦桧等人已经在厅内商谈良久，见敖润进来，同时站起身。程宗扬没有着急询问，而是先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喝口水再说。”
程郑道：“篑中？怎么回事？”
敖润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抹了把脸上的汗，长喘了几口气，稳住心神，这才说道：“大司农不在府上。我去见了徐常侍、蔡常侍，还有鸿胪寺几个相熟的朋友，都没有听说过这事。”
“也不行！”
“那么等你确定了之后，就来找我吧。”赵墨轩舒舒服服地靠在座位上，半闭着眼睛道：“别人做生意是为了赚钱，程郑却是赚钱为了报恩——他的话我信得过。但想让我心甘情愿地掏钱，总得给我一个心甘情愿的理由。程少主，我可是看好你的哦。”
“今晚就今晚，你先放手。”
程宗扬叹道：“说实话，我还在犹豫。”
“今晚你要不答应，我还不如在车里办了。”
赵墨轩半路就停船靠岸，说是看中了一群鹿，要去猎上两头。程宗扬与云丹琉一同回到洛都。船到码头，敖润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两人当即换了大车，在车中提及刚刚听到的消息。
云丹琉脸色越来越红，有心推开他，又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一点都不爽利。正纠结间，程宗扬忽然伏到她耳边，小声道：“床单哪儿去了？”
程宗扬拉住她的手，“今晚我去找你。”
敖润满身大汗地狂奔过来，远远便忽哨一声。韩玉闻声打开大门，敖润顾不上答话，迳直奔进庭中，一面飞奔，一面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筒。
“因为我们现在需要现金，大量现金。”
程宗扬皱起眉头，宁成是大司农，他出门在外也就算了，蔡敬仲不知情也不算意外，但没道理连徐璜也一无所知。
云丹琉长长松了口气。
“那可是你的元红，一生只有一次……怎么能扔了呢？”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把云丹琉气了个半死，但接着身体一紧，被他抱住。
云丹琉听着他的嘟囔，心里又是恼怒又是惶恐，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仿佛是兴奋，又仿佛难以言说的甜蜜……但的则是羞愤。
秦桧道：“天子批阅过的奏疏一般都发往尚书台，若是还需要斟酌，就收在玉堂前殿的竹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