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也没料到东方曼倩竟然会想到找吕闳出面,吕闳为人方正,明知道是被人当枪使,还是以大局为重,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
“这可是巫蛊案!事关谋逆!”
所谓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真正做出大功德的,往往没有功绩可以显示。
巫蛊案虽然中止,但纷争并没有结束。这一回是天子主动出击,他与东方曼倩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然后在一日之内连下七道诏书:诏举明经;诏举明法;诏举贤良方正;诏举贤良文学;诏举
江充冷冷道:
“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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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书生微微昂起头,带着年轻人的锐气道:
“由我一力承担。”
江充差点把牙都咬碎,如果这里站的是别人,便是诸侯,他也敢硬闯进去。可谁知出面的竟然是吕闳,吕氏出身的中常侍,也是太后族中名声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有胡巫望见此地有蛊气,待本官掘出巫蛊器具,便知道你是不是有罪。”
吕闳道:
“敢问阁下尊姓?”
洛都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觉得这场风波总算过去。唯有程宗扬知道吕闳这次出面,究竟救了多少人。可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让这些人都回去。我稍后便会入宫,面见太后。”
郑子卿胸口一阵起伏,
“这里是云台书院,各位有什么事?”
立刻四处散开,踹开大门,抓捕居民。不多时,整条街巷二十余户人家,近百居民都被押到街上,跪成一列。
江充道:
吕闳道:
“当然不对!圣贤所在,诸邪辟易!我云台书院根本就不会有巫蛊之事!”
郑子卿振臂道:
“破家之犬,犹在狺狺狂吠……拿下!”
“哪里写得不对吗?”
“记下!云台书院郑子卿,河间人,拒不承认巫蛊之事。”
郑子卿火气上涌,
江充道:
江充终于忍不住道:
“此地是书院,岂容尔等胡来?回去吧。”
筐内已经扔了六七具木偶,都是从坊中各处掘出的。每一个挖掘点周围的人家,无分长幼,一律投入狱中。
江充讶道:
“下官这便回去,向太后覆命。”
江充忍了又忍,最后只好道:
“绣衣使者江充,奉太后、天子之命,查办巫蛊一案。”
江充笑容流露出一丝冷酷。洛都书院鱼龙混杂,尤其是太学,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学生,保不准就是哪位重臣的子侄。但云台书院的学生大都是平民出身。天子想要避开权贵之族,也算是处心积虑了。
徐璜尖声笑道:
江充不屑地说道:
吕闳道:
“这不正是拒不承认吗?”
门内传来卸下门闩的声响,接著“吱哑”一声打开,一个身材挺拔,英气十足的年轻书生走出来,不卑不亢地说道:
江充说着昂然踏上台阶。就在这时,院中迎面走出一个人来,他身穿袍服,戴貂佩珰,稳稳走到台阶上方,挡住江充的去路。
江充看了看不远处的云台书院,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不介意把云台书院放在最后,更不介意会有人出面阻挡。在他看来,主动跳出来的人越多越好,倒是省了自己劳心费力地一一栽赃。
“子不语怪力乱神。此地是圣贤教化之所,没有什么巫蛊,各位请回吧。”
吕闳打断他,
“吕常侍。”
“久闻洛都刀笔吏,擅长玩弄文字以罪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咱家只知道东方那小子嘴巴素不饶人,没想到竟能想出这等主意。以吕氏之矛攻吕氏之盾,哈哈!真是绝妙!妙绝!”
“下官是奉太后之命……”
江充目不斜视,只仔细看着场中。几名军士正在胡巫的指点下挖掘泥土,片刻后,一具数寸高的木偶显露出来。胡巫仔细看过,然后从耳垂上剪了块肉,按在木偶上,破去诅咒,然后用白绫包裹,放在筐中。
江充神情顿变,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此人出面,他立在阶下迟疑半晌,最后躬身道:
太后自己家的人都这么说了,江充再不甘心也只好闭嘴,带上掘出的木偶,回宫向太后覆命。
“河间郑子卿!”
“你便是有天子之命,又岂能抓无罪之人!”
前日洒在书院周围的猪血已经被掘出来七处,还有五处,全部在书院之内。江充又在周围找了半个时辰,才带着一丝遗憾,让人叩响书院紧闭的大门。
“我会亲自向太后分说。”
谁也不知道吕闳入宫说了些什么,但第二天江充便偃旗息鼓,赵王以巫蛊谋逆一案至此为止,没有再追查下去。
郑子卿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