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说着忽然腿上一紧,一隻象牙蝎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跳到自己膝盖上。
小紫道:“她说的虽多,但话里少了很关键的一环。”
程宗扬这才看出车厢里还有一个人,“咦?这效果比刚才的强得多。”
“那我可做不出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算了,也怪不得你,那贼尼活脱脱就是个白毛妖精,骗的也不是你一个了。妈的!两千金铢
小紫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大笨瓜,你说的很有可能哦。”
“有毒吧!”程宗扬急忙抬指把蝎子弹飞,接着想起一事,“死丫头,你能不能造一隻野雉?要纯白的。”
“清浦见过家主。”
“苍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那个匿形的符箓还有一些缺陷,”程宗扬道:“动作一快就会露出形迹,而且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轮廓,光线越强,效果越差。”
箱八个棱角各有一隻弹簧悬挂在壁上,木制的车轮虽然颠簸,铁箱却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平稳。
“这是蛇奴另外用上她天生的匿形法术,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片刻後,一面水镜缓缓浮现,接着林清浦的面孔出现在镜中。
说着林清浦拿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张,放在水镜前。那是一张作工精致的纸币,面值1000。程宗扬咬牙道:“她拿着一张一千的纸币,就骗了你们两千金铢?”
“她一共拿了五张。”林清浦将五张纸币一字排开,“徐先生给她作保,证明是家主的凭信。属下见这凭信无法伪造,才相信了她。”
“粮食已经送去,并且接了徐先生等人回来。”林清浦道:“那笔金铢就是给徐先生他们的。”
“像这样吗?”
小紫道:“吕雉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宗扬一想也觉得蹊跷,那些禁军在名义上是和来自晴州的暴氏杀手兄弟一伙的,无论如何也和天子扯不上关系。
程宗扬蓦然想起一事,喝道:“停车!”
小紫轻轻一拍,臂上的小蛇昂起头,蛇信微吐,口中放出一道强光,照出他身边一个淡淡的人影。
林清浦道:“是属下没有说清——那笔金铢不是徐先生要的,而是与徐先生同行的慈音师太取走的。她拿着家主给她的凭证,从柜上支取了两千金铢。”
程宗扬奇道:“徐君房给她作保?”
程宗扬越听越纳闷,“徐君房要金铢做什么?”
“怎么说呢?”程宗扬难以措辞地迟疑片刻,“今天吕雉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是在……有意回避我?”
“她们发现死者中有宋国禁军,为什么会以为与天子有关?”
“越逼真越好,尤其是羽毛和皮肉必须是真的,最好让人拿起来都看不出破绽,把它当成活的。”
程宗扬叹道:“想靠匿形符潜入宫内,看来还有点风险。”
这话程宗扬连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今天的北宫之行,好像胡夫人才是主角,吕雉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
“我幹!”程宗扬差点把水镜吼破,“那贼尼姑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
程宗扬把自己在宫里的对话尽量完整的复述了一遍,最後道:“我有一个感觉——很可能我们猜测得不对,与苏妖妇结拜的九面魔姬不是吕雉,而是那位胡夫人。”
林清浦寻思了一会儿,然後苦笑道:“我明白了,那尼姑故意在徐先生面前拿出这些纸张,徐先生只说这是家主的东西,没想到她手里也有。那尼姑说是家主亲手给她的。後来又私下找到我,一番花言巧语,支取了两千金铢。”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如果徐君房及时动身北上,两个月时间,现在也应该抵达临安了,他那些花样,在汉国倒是很能混得开……
马车在一条街巷内停住,程宗扬顾不得多说,立刻从腰包中取出一块玉佩,指尖略一用力,将玉佩捏得粉碎。
“什么样子的?”
“金铢?我不是让你们送些粮食过去吗?”
“看来,我真该查一查刘骜在宋国的关系了……”
“哪一环?”
林清浦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见过莫如霖,并依照家主的吩咐支取了两千金铢。”
程宗扬叹了口气,脑中却不由想起一个人——自己曾经答应徐大忽悠,要带他离开太泉古阵,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来到汉国,结果失信于人。如果徐大忽悠在的话,以他造假的手艺,说不定真能弄出一隻纯白的野鸡。
程宗扬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天子以前就和宋国某些人来往过?”
见过胡夫人和吕雉之後,这个念头就在程宗扬心里萦绕不去。胡夫人对苏妲己了解之深,根本不像一个只站在主人身後的仆妇,反倒是後来出现的吕雉,平淡中带着几分疏离,并没有那种情同姊妹,亲密无间的感觉。
林清浦也吃了一惊,“这不是家主给她的凭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