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点头。
“给我的?”
“好啊。”他在一众人等充满热情和感动的神情中大方地道:“你拿去吧,顺便,我还要一碗荠菜猪肉馄钝,再加个鸡蛋。”
厨房习惯了她家少爷的沉默寡言,也不在意,就是有些好奇不安地将钱拿了过去。
“嗯!你的!”白取收回钱袋,看也不看他手上的钱,满面笑容地道:“再来啊,公子,下次还给你做鸡汤面吃。”
薛玎觉慢悠悠地将视线转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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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下次还给钱么?
“三。”他一咬牙,心想引来这位薛公子兴趣才是真的要紧事,便重重开口:“四成。”
“”哎?
少爷眺望天空。
薛小公子茫然地看着手心的铜币:“我的?”
“这样好了。”白取吸了口气,慢慢走向于闹市之中如自屋的少年,沉了沉气,道:“公子,您这还有半碗鸡汤,要是您不介意,我就把它放到做馄钝的汤里,也好给大家伙尝个味道。”
油光泛发面色红润特别有精神劲的红唇轻启:
这一日的生意是真的好,后来做馄钝的鸡汤锅没了,后来的众人虽然遗憾,但好歹他本来也不是吃素的,手艺还是在的。最重要的是名头打出来了,大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他白家馄钝好吃,以后还不等着客人上门就行了哟呵呵!
“啊啊啊谢谢这位公子,来,娘,您来,我们也吃碗正宗的鸡汤馄钝。”
怎么了,少爷终于腻烦了她的菜,决定让她卷铺盖走人了。
早上时间过去了小半,该干活的都干活去了,摊上人终于少了。他难得闲下来,一回头,没想到薛小公子还在那坐着。纵使旁边人来人往,只有他坐的桌子,没有旁人坐下来过。
“”白老板默默地洗了碗还给他,擦干净了手,才道:“公子,今天这么好的生意,还是多亏了公子的鸡汤。我做生意不能赚人家便宜,这样吧,今天早上赚的钱,分两成给公子可好?”
都说洛阳纸贵,今日他白取一碗馄钝,也要涨上个三文钱!!
“对,对,鸡汤怎么能不香。”他一边说一边流下了深沉的澶液。
面出锅,面上金黄翠绿,香菇于菜肉间若隐若现,一点褐色,浮想联翩。
白取沉思了片刻,走过去,唤了一声:“公子你还在呢。”
话说回来这钱也太少了吧!!
“老板,你这什么馄钝啊,怎么这么香。”
薛玎觉歪了歪脑袋:“两成?”
“碗你还没还我。”
等等我的人生目标不是这个啊!
许生姜葱,翻炒防止一面焦掉,出香味后倒入猪肉。肉不能炸得太熟,留两分生的嚼劲,口感会更好。放香菇荠菜,出油水便停不能改变原来色调。此时倒入鸡汤,大火煮沸,放入面条,中火熬,每沸一次加入热水,等汤水盖住面条时可以出锅了,出锅时再放香葱,使香气更加新鲜。
真的,假如抬头的瞬间没有吞口水就完美了。
白取苦笑:“是这位公子自己带过来的鸡汤,你说这鸡汤能不香么?”
“多谢。”薛玎觉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低头吃面。
白取差点走火入魔,一个激灵猛然回首是从头顶凉到脚心,怪不得他坐不好楼主的位置,这没事就为蝇头小利所迷惑,如何能成大事?
这碗鸡汤面凝聚了白取半生精华,从它出锅,不,从它散发香气开始就注定了它不平庸的一生。他一个小小的馄钝摊被老老少少围得水泄不通,因为薛公子太过出众怎么看都不像是该坐在这种地方的人,因此群众们一时之间只敢远观不敢走进。还是几个老顾客实在扛不住那香味,绕开薛玎觉走了进来,拉着白取低声问:
白取深吸了口气,掏出钱袋,数了十个十文的铜币出来,放到薛玎觉张开的手掌上,想了想,又拿出两个铜币,毅然决然地推了出去。
薛玎觉于面中抬头。
薛玎觉依旧目光深沉地望着他。
“明天给我准备一碗鸡汤。”
“这钱?”
“给,公子,您的鸡汤面。”
等等,好快,你就要吃完面了么?!
晚上,华灯初上,给薛家堡烧了几十年菜的厨娘沉默地凝视着她家少爷手心闪闪发光的玩意。
“小包,快,叫你弟弟来,爹今天带你们吃馄钝吃到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