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直接,面无表情,毫不合群,并且还是老师嘴里的优等生,简直占满了所有被那个年龄的孩子排斥的所有要素。
就只是。
那态度自然得不像样。
撇着嘴怏怏地哼哼,安仪对於言旭的态度略有不满。
「哼——」
其实称不上多特别,也仅仅是普普通通的事情罢了,但却在他心里留下很深刻的一笔。
那时觉得反正不打算说出口,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不管是心意,还是肮脏的慾望。
过於直白的言论没有导致女孩之後被排斥,言旭也没有再从学校中听见那些人对自己的抱怨。
那一天因为体育课快开始上课,教室内并没有剩下几个人,当他为了拿遗忘的物品返回教室时,从内传来的话语,穿过墙与距离深深刺入脑内。
从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恶意,令年幼的言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也是讲讲而已啊,那麽认真做什麽。」
他隐约记得是一道纯粹,并无特别之处的眼神。
——然而,现在她全知道了。
带点单纯的羡慕与钦佩,就是言旭那时候对她的想法,除此之外就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
那个时刻,准备离去的女孩听了那些话後所展开的笑颜,言旭想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
导致原本就不是非常具有恶意的孩子们心生愧疚,下意识的反驳显得有些心虚。
「真的,我懂——」
那些私下的抱怨称不上恶劣,就部份而言也是事实,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到深深受伤这麽严重。
真是厉害。
那个时候的言旭不懂人际关系之间的复杂,比现在更容易惹别人反感。
被分到同一班时的喜悦,偶然擦身而过的悸动,因为校务的几句谈话,几乎占据了言旭青春期的躁动起伏。
「那种样子,就像机器人一样。」
他在与门一步之差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就像没有意识到尴尬的状况,她从容无奇的走到座位上拿好东西,却在即将离去时转向那些人。
原来他们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一名同班的女孩路过了站在门边的他,在走进教室之前看了他一眼。
言旭一直都这麽认为。
那位女孩就是安仪。
胸口有些透不过气。
言旭透过被阳光反射的窗口,望着看不清面容的同学们。
对那名少女最初的印象,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所以当情况顺其自然的发展到他想着安仪自慰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对玷污心上人这件事纠结过。
当代表下课的钟声响起,班上同学们的声响便毫无克制杂乱了起来,下一节的课程必须离开教室,纷杂的话语与整理书籍的音律混和,安仪在课桌上撑着脸颊,於这样的情境下闭上眼睛。
「你们不觉得,言旭真的很恶心吗。」
这几天放学後也没有找过她"帮忙",安仪觉得他是想就这麽
但是表白的人却显得更讶异,言旭比安仪还要不可置信,他连忙拉起裤子就跑出教室,那背影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然後隔天对方就开始回避她。
女孩嘴角的弧度具有让人舒适的礼貌,她宛如亲近的朋友一般向他们搭话。
「我们只是讲讲而已啊,那麽认真做什麽……」
……我喜欢你。
当他再次注意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喜欢上对方了,那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酸涩难耐而莫名其妙的情感,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蔓延,慢慢被名为安仪的透明丝线控制了一般,开始不由自主。
「有人看过他笑过吗,真的很令人不舒服耶。」
「你们才恶心呢。」
就像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带着亲切与开朗,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感。
感情很难理解。
她是知道他喜欢自己,也想过对方不知何时的告白,除了偏冷与极难交流之外,优秀的少年的确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安仪也乐意和他尝试交往看看,真的无法接受再分手就好了,却没想到言旭一点也不给她回覆的机会。
彷佛被同学的恶意阻挡在外面一样,进去的念头消散在持续的对话里。
「……什、什麽啊。」
「在这碎碎念不觉得罗嗦吗?」
说回避不太正确,毕竟他们也不曾在放学以外的时间有过互动,他只是会在安仪走到附近时,格外明显的拉开距离,还有就是一点目光都不会留给她,不过因为言旭一直都是差不多的孤僻,倒是没有人察觉到他还有特别在远离谁。
就像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喜欢上安仪,明明也不是很了解对方。
耳边似乎还残留少年含糊的低喃,饱含情意的语调与平时相差甚远,当时的安仪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告白中的我与你究竟是指谁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