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玄松了口气。
“双修？”
早已辟谷无需进食的秦尧玄口中溢出口津，想起桃子软糯香甜的滋味，一咬还会流出甘甜的汁水。
仙家中多有人间之客，秦尧玄刚进青天宫，正遇着众仙家小聚，各个灵果佳酿随处可得。
抱着桃树啃了一口，幽怨道：“怎么也不结个桃子。”
连仙君封号都没开过金口的秦尧玄眉心一疼，强忍着被顶撞的不快说：”那桃华？”
那可就难办了啊。
“还能再敷衍我一点吗？”桃花精瘪着嘴，但到底是个大方的姑娘，“不过我还挺喜欢的啦。”
“尧玄，我好饿呀。”玩够了自己的头发，桃华抱着枕头喊：“天尊天尊，你那么厉害，给我变个桃子吃好不好？”
用法术造出的吃食自是比不得天地孕育生长的自然之物，桃华捧着桃子啃了一口，就苦着脸丢掉了。
要不，杀个仙家？取他阳神灵体捣碎喂她吃？
云中仙目露喜色，也顾不得在人前的矜持，赶紧将自己珍藏的云游果拿出来献给他说：“自然是比不得我这云山巅的仙果，汲取了一万年的灵气雨露，我每日都用精血灌溉，万年才有一颗。”
她连修炼都不会，这么一直以人形呆在外头，怕是不多久便会妖力衰竭而死。可天界并没有适合妖修炼的七情六欲。
“可是你听上去很难受，像是要死掉了。”桃花精拿手指戳他的胸口，喃喃：“只想着救你，就没想着怕了。”
他堂堂天尊，总不能去人间抓几个童男童女喂她吃。
本以为会感激涕零的小姑娘竟然很不满意。
她若只是一株生长在金丝苑中的桃花树，也无人会顾虑。
“世上桃花那么多，谁知道你喊得哪个？”
只见众仙家连忙俯身作揖恭迎，天尊却是默默地拿起一盘点心，问：“这好吃吗？”
“修炼出人形的时候，天道没告诉你吗？”
“不知道~”
“没有呀。”
“天尊您您不知道吗？”
他竟然是真的清苦修炼参悟天道入的天界尊为众仙家之上？没用双修之法？
自己竟然被一只低等的桃花精，还是个小傻瓜给救了。秦尧玄无声地苦笑一下，转身将她抱回屋子里放在床上。
“你不是很怕我？”
仙妖有别，更不提这桃花精是魔界唯一的留存。若是传出去自然是个千古遗存的祸害。秦尧玄默默地将屋子的窗门紧闭，布下道道足以困阻天雷的阵法后，才回头看着玩自己头发的小姑娘。
“你在这好生呆着，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总不能就这么叫她你你你，喂，桃花精。
她要不喜欢，他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名字了。要和她说人间的那些风雅诗词，她定然也听不懂，和她说天道大衍五行盈满，她这妖更听不懂。
到底是天尊的法术，一个治愈术都舒服得浑身开了花，桃花精揽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我听见你在那哼哼唧唧的，好可怜的样子，怕你死掉，就就出来了。”
见秦尧玄还是蹙着眉，云中仙挖空了腹中墨水道：“妖怪大都采取邪魔的双修之法，却不如仙家互惠互利，而是单方面采补。尤其是女妖，最爱壮年男子，性情淫荡至极可与当年魔族相比。若是妖怪难敌，只要杀了它采补的凡人，便可削弱不少。”
“那就叫桃花吧，如何？”给床铺上一层柔软的丝绵锦布，秦尧玄又放下床帏。
秦尧玄说到这愣住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一颗白色果子，闻着不算香，秦尧玄点点头收下了。
她的小脚踩着昨日闹脾气落下的断肢，溢出血来，他赶紧将她抱回怀里掐了个诀。
听出云中仙对人间妖怪肆虐的看法，秦尧玄却没计较她竟然想杀人，而是问：“双修为何？”
“名字？”桃花精歪着脑袋，满脸天真地看着他，“没有名字。”
却听着秦尧玄自语喃喃：“妖如何修炼？”
云中仙准备好的词全都吞落腹中，赶紧走到秦尧玄面前躬身，眸光温柔地说：“天尊可是想着人间妖孽作乱？妖怪不过是些愚昧之物，连汲取灵气都不会，也谈不上反哺天地。它们大都以人阳气为生。”
眼看能讨好天尊，众仙家立刻将珍藏的灵果灵材往他面前献。一位人间的仙厨递上一个餐盒，里头香味浓郁地盛着菜肴，秦尧玄不知道桃华会不会喜欢，在众仙家嫌弃的眼神中也接下了。
实在是有些多了，他挥手示意不用，大家继续尽兴便是。可刚走出青天宫没几步，云中仙便追了过来。
无欲无念自是难办。但口腹之欲开了头，别的也好办。
“想叫什么名字？”他一边摆动五行掐诀，一边将屋子照着万年前在人间的记忆重新装饰。
这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便叫秦尧玄打断了。
“你问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