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谢暮提出要逛庙会。
的阴霾感。
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说她并没有上车。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少了个女人还能活不下去不成。
忽然身后涌来一股人浪,尖叫声此起彼伏,谢暮满心眼里都是想着赶紧找人,对外界事物反应迟钝许多,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人群在喊什么,大家在挤什么。
一名精神病患者拿着水果刀在群众中乱砍,眼看着就要砍到谢暮身上。
他准备跟族人求助,低头翻找通讯录。
这一切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工夫。
“我想起还有事,你先回车上。”
谢暮原本脚步很快,跟着越来越慢,越来越缓。
“快跑快跑!”
沈灵枝呆傻地看与平常反差极大的男人,弱弱道,“我没受刀伤,只是脚崴了……受伤的是他。”她指着一旁躺地上不幸被命中后背的可怜路人。
她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些。
他的声音沙哑凶狠,搂着她的手却隐隐发抖,眼睛像要滴出泪来。
那天她跟她情人们逛庙会,即便那天她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看上去很开心,牵着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在商铺间左看右瞧,跟他们谈天说地,嬉笑打闹,弯弯的乌眸里像一汪甜滋滋的清泉,相处氛围温馨浓烈。对比她跟他在一起,话少了很多,也不怎么笑,拘谨得像小鹌鹑。
很疼。
回到住所,每个碰上谢暮的族人都察觉到他心情极差,却又不知为何。
“
什么东西能把人看成这模样?
怎么这么多人?那女人,人呢?
“沈灵枝!沈灵枝!”
她!
谢暮跟游水似地挤过去,眉头紧皱。
谢暮怔怔地低头,肩上还挂着她圆乎乎的姜黄色小包,她的手机钱包全都在这包里。
而这里不是她前几天来的庙会,是郊区新开的,她不识路。
“啊!杀人了!杀人了!!”
这女人根本不是喜欢他,只是为了以前所谓的愧疚给予他补偿。
周围像一场默剧,他什么都听不到,精神病患者被群众合力制服,每个人嘴里一张一合,不知在叫什么,眼神都惊恐地看着他方向,怀里的女孩在痛苦喘息。
谢暮心烦意乱到极点,冷着脸霍然把臂弯从女孩的手中抽离。
呵,骗子。
好不容易挤到刚刚分别的点,早已不见女孩的踪影。
真要过去跟他们一起,他才是另类的那个。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司机伸着脑袋瞅了半天,很是不解,不就是一堆游客在逛庙会嘛,热热闹闹的。
谢暮摸她后背,娇娇软软的,的确没缺口也没血,紧张的瞳孔渐渐恢复原样。
司机茫然地驱车离开。
不,他想问她有没有事,可他太难受,从喉咙到胸口像被棉花堵住狠敲,痛得撕心裂肺。
谢暮连忙转身,入眼密密麻麻的人头,刚要喊出的话卡在喉咙。
每迈开一步,仿佛有刀尖在他心口上戳刺,阳光像他流出的血,很烫。
这是……为什么。
她痛得发出闷哼。
如果她出了事,那他……他……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淹没在涌动的人潮里。
她愣了愣,一般见面不是上床就是上床,怎么突然……他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庙会的最后一天恰逢周末,现场人满为患。
是他这些年多了热衷“投喂”的癖好还是纯粹想整她?
他不敢碰她后背,怕触到什么刺眼湿热的液体。
看了差不多十分钟,谢暮才开口说走。
“沈灵枝!”
谢暮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的同时,一个人影不管不顾扑到他身上。
谢暮愣愣地抱住身前的女孩,瞳孔骤缩。
最后停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迎着阳光,手掌轻轻捂上左胸膛。
这就是他的选择——离开。
谢暮低头看她艰难地撕咬粉色棉花糖,脸色越来越沉。
沈灵枝同样看出谢暮心情不好,以为是因为将近半个月没有满足生理需求,憋坏了,很乖地跟他道歉坐到床边,等着酿酿酱酱。
“别动,我立刻帮你叫救护车!”
谢暮的脸色焦躁得吓人,吓得旁边欣赏他美色的小姑娘都颤栗不已。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扔在人潮里?
没受刀伤?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四天后沈灵枝到访。
逛了十分钟,沈灵枝手上就多了一大堆吃吃喝喝的东西——都是谢暮买给她的。
“你……疯了吗。”
“小心——唔。”
“谢暮?”她一脸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