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见了这些画，我还没有明白，”张良绍偏过头，向前一步，逼视着他，“我一个小职员哪里能得了大老板的青眼呢？原来是白月光的替身啊……”
张良绍的视线停驻在墙壁中央最大的那副油画上。
……
手指轻轻碰了碰有些发热的唇瓣，发出一声轻笑，琥珀色的眼中荡起一圈涟漪。
“还是那么无趣啊，那家伙。”
“可是老子不奉陪了。”
“……”
“噗……这就是你技术那么娴熟的理由？你想说你的每一个前任都是我吗？”
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正弯腰凑到一簇鲜嫩欲滴的红色蔷薇花前轻轻嗅闻，细密的睫羽微微下垂，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双唇微微张开，尖尖的小虎牙若隐若现，胸前的数字11冒着莹莹蓝光，称得上是人比花娇。
“哇……”青年抱着胸，走到画像前，喃喃道，“真是壮观。”
“……”
“……嗯。”
睡饱了，神清气爽，柔弱buff一扫而空，又是一条好汉！
“宋文耀？”他趴在栏杆上往下张望，没看到人，“人呢……”
张良绍不但没有抬脚，还躲开了他就要给他披上外套的手，“怎么？都不屑掩饰一下吗？”
张良
“……”宋文耀避开他紧迫的眼神，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道，“那都是游戏里……”
张良绍背对着他，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宋文耀一边走过去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他走到青年跟前，把拖鞋脱下来，自己则穿着袜子踩在地上，“穿上。”
那个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没注意到，他画这幅画的时候，滤镜开得有多厚吧？
“是真的。”宋文耀的语速比平时稍快一些，语气难得有些急切，“我半年前进入游戏仓后出了场意外，出来之后，就把游戏中的一切都忘了，只留下这么几幅画……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和画上的人气质有一些像所以才接近你，但是昨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总之，和你做|爱的时候，我突然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其实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撞开他的肩膀，“昨天就当作约p吧。”
五个小时后：
“宋文耀。”张良绍打断他说的话，凑到他的耳边，“你要玩你的狗血替身梗可以。”
“……你觉得我会信吗？”
“画上的那个小孩，难道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
他冷笑一声，“不想让我看见，至少给房门上个锁吧？”
“……张良绍！”宋文耀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从身后将人抱住，“你仔细看看，那些画上画的人，是你。”
“这个傻瓜。”
宋家的别墅在郊区，挺大的，只不过昨晚（今早）回来的时候两人热血上头，一进门就酣畅淋漓地“交战”起来了，完全没顾及四周，刚好趁现在好好参观一番。
“哼。”
洗漱完毕的张良绍拉开了一夜之间晋升为男朋友的上司的衣柜。
明亮的天光一排排落地窗洒进室内的红木地板上，将满墙的人像照亮。
“……你想多了。”宋文耀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哈欠——”
除了走路姿势有点扭曲以外，没毛病！
背后传来某人的喊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做贼心虚吗？”青年转过身来，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意味。
“噢——”青年夸张地拉长尾音，“那是我误会了，你们之间不是真爱喽？”
“你……该不会是恋童癖吧？”
手指随意拨弄着一件件深色系的外套。
他撇了撇嘴，挑了件白衬衫套在身上，把袖子卷了卷，扣子随便扣了几颗，然后赤着脚走出门外。
宋文耀的卧室在二楼，张良绍一路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三楼，闲庭信步般绕到了一个房间前，打开了门……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画这些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张良绍嗤笑一声。
“阿绍，你听我……”
“阿绍？”
宋文耀听见他那声自带胸腔共鸣的鼻音，就预感不好。
大大小小的画框从底部一直延伸到靠近天花板，铺满了全部三面墙壁，画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
睡了个回笼觉的青年龇牙咧嘴地跳下床，伸了个懒腰。
青年往后薅了一把刚吹干蓬松的灰色碎发，撇了撇嘴，迈开脚步往上走去。
“游戏里的NPC？”张良绍挑眉。
他顿了顿，又追问，“还是说到手的已经无所谓了？”
困意袭来，他又渐渐闭上了眼睛，舒舒服服地再度进入梦乡。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