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摸阮清清的脸，带着最后的迷恋。
可她偏偏不自知，甚至自持矜贵从不与之说出口。
还有是霁风。
霁风的唇还留在她的额头，人却不动了。
阮清清唇色发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马车在偏僻的山道里跑的飞快，霁风跟在马车身边，阮清清耳边都是霁风有些粗重的喘息，阮清清心里清楚，霁风受伤了，伤的还不轻，可那有什么办法，在不快点，怕是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现在想来，父母的死因也多有蹊跷，平日身体
再之后父母也相继去世，诺大的清风山庄就剩下阮清清一人。
阮清清没有姐妹，把阮娇当作自己亲妹妹照顾，可谁知竟是这般结果。
一绿衣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阮清清以为自己花了眼，不然这已经死在阮娇手里的大丫鬟怎么出现了呢。
母亲心软又在得知她有孕的情况下留下了她。
阮清清眼中划过一抹情愫，不舍，不甘心，爱意夹杂在一起，杂糅出一种复杂的情感，她再也不要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阮清清何曾见过他这般情绪外露的样子，他一向是冷淡的，对于自己吩咐的事向来做的妥帖，也从不要求什么。
阮清清脑海中一下出现了许多人，这让她脑子里有一点钝痛。
她迟疑的唤她，那女子舒了口气，“小姐可算是醒了，奴婢快要担心死了。”
阮清清也不想活了，她哪里不能猜到他的想法，无外乎是牺牲自己来救她。
既然这样，阮清清死死咬住嘴唇，还不如两个人一起死，好歹也是死同穴了。
骏马嘶吟四蹄不安的在悬崖边打转，阮清清掀开车帘面上的表情无悲无喜，霁风站在悬崖边脸上是一种即将面临死亡的灰败。
阮清清欣喜若狂。
霁风明明是爱他的。
一声沉闷的响动，霁风再也忍不住嗓子眼里的痒意，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出来，把整个前胸浸透。
车外响起霁风有点压抑的吼声，阮清清知道他们大概是到陌路了。
既然绿衣没事那么绿袖，还有其他人也应该没事。
眼泪早就流干了，脸上是霁风不带温度的手掌，耳边她只听到霁风破碎的声音，他说“我能吻你吗？”
干涩的眼眶听到这又是止不住的泪，她就知道。
她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阮娇得意自己说了出来。
霁风掐住她的腰临落下时垫在她身下，就算死，他也舍不得她痛。
霁风也还活着。
再次恢复意识时，眼神一片漆黑，外面还有人的窃窃私语，她动了的手腕，腕间的掐丝珐琅手镯上的银叮当叮当作响，惊动了外间的人。
阮娇不是阮清清的亲生妹妹，是丫鬟爬床生下的野种。
阮清清也说不出话来，全身碎裂般痛苦让她痛苦的皱眉，脸下是霁风还温热的血，她却连抬手帮他捂嘴的力气都没有。
他回头来看她，脸上是一种近乎于哀求的神态，他指着一条满是蒺藜的小路对她说，“小姐，你从哪里跑好不好。”
阮清清脑海里瞬间就想起来了，她15岁父母去世那年生病三天，霁风下山找药去了，而自己会生病是因为阮娇在自己的吃食里加了东西。
她从车里冲出来，抱住他的腰，脚下用力往悬崖倒。
那时的阮娇才13岁，性子却已是恶毒至及。
她甚至以为他是没有情感的，可现在她看着对方的这副模样，心里的痛比阮娇带给她的多得多。
找药？
父亲本不是好相于的性子，只是遇到母亲性子才软和一点，在生下阮娇之后就把她母亲扔在庵堂自生自灭，没几年就熬不住和人通奸被庵堂的尼姑们当场打死。
原来真的是绿意。
几句话把人交代的一清二楚，阮清清却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那人，她急急的问，“霁风呢。”
“绿意？”
山谷凛冽的风刮的阮清清脸疼，她贴在霁风胸前眼泪晕开一大片血迹，鼻息间满满的血腥味。
绿意放下杯子，“林侍卫下山找药去了，这会应该回来了。”
父母一向恩爱，孰料那日山庄宴客，阮娇的母亲在酒里下药迷了自己父母，成功上了他父亲的床。
阮清清哪里想到那个人竟是这边狠心，自己已经不在争抢什么，也依旧不放过自己，要是，她咬紧嘴唇，要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把阮娇死死踩在脚下。
他不怕死，可他不想她死。
霁风不曾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没回神就被她带的跳了下去。
绿意从桌边倒了温茶过来，“小姐这次睡了两天了，可把我们急坏了，绿袖去请大夫了，其他的人在小厨房。”
阮清清手还惯性的挂在他腰上，静静的感受着生命力的流逝，吃力地扭动头部和霁风靠的更近，渐渐的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