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为国事如此忧心的，不是朝臣。”楚远之顿了一顿“而是你严世高。”
严世高看着眼前楚远之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一横：“皇上，您意下如何？”
桢卿一言不发的与他对视。琉璃色的眼眸不再平静如一汪秋水，仿佛是尖锐的刀尖。楚西迎着刀尖撞上去，“告诉我。我会担心。你是我的谋士，最重要的谋士，我当然放心不下。”
楚远之瘦了很多，但不使人觉得孱弱，皮囊下的骨头轮廓愈发清晰，一双眼睛犀利如鹰。整个人如同一把开了锋的利剑。
“看来我南朝真的无人可用，西疆局势刚刚稳定，你们就想着叫人回来。西疆正是离不开楚将军的时候，此事休要再提。”
手掌轻轻覆在桢卿紧闭着的眼睛上，温度渐渐渗透，桢卿听见一个声音：“我在。我一直会在。”
“皇上！”
“桢卿……”楚西张了张嘴，究竟没说出什么来。
桢卿不禁扯了扯嘴角。
楚西：“我要知道。”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让一座城免于战火，不能让箭矢停下，他什么都做不到。
刀尖碎裂，细小尖锐的金属四处溅落，细细密密的扎了进去。
真是太苍白荒谬的安慰。
“是。不过皇想，那些朝臣也是担心严副将久攻临安不下，叛军集结，以后酿成大祸啊。”
桢卿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当然，他是担心他的谋士。
楚西的手松开了，他看见桢卿的脸渐渐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样子，渐渐的眼睛发红。
除了我，没有人会对你好的。梦魇一般的声音再次浮现在脑海。
桢卿开了口：“临安，算是我的故乡。我母亲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