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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一整年形同虚设的音乐课代表站起来了,看看说话的同学,又看看台上的毛小洛。

    毛小洛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怕住在一起你不方便,到时候家里白天也要拉着窗帘,没办法解释。”他捏了捏时间的手,“不然,一栋楼里租两间挨着的房子?平常有个照应,又不会互相打扰。”

    毛小洛:“陈柏涵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想今天晚上想请客,问我有空儿没。妈,今天晚上早点关店门,咱们一起去蹭他一顿

    “孩子们要上课,怕他们等急了。”毛晓娟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塑料袋装了一口袋老冰棍儿,递给里面,收钱找零。回来又把风扇头推向里面,自己拿着把蒲扇慢慢摇。

    毛晓娟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可乐给他们打开:“不用装空调,我不怕热,不用浪费那个钱。”

    时间一边盛饭,一边跟毛小洛说:“这两天上商场看看,给店里装个空调,天往热里走了,之前盘店太匆忙,都忘了。”

    下面又有两个学生站起来,一男一女,男的是班长,戴着黑框眼镜,长得像根拉长的豆芽,女的是体育委员,体态健硕。“你俩去给同学们买冰棍儿,一人一根,去学校旁边那家,快去快回。”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交给班长。

    六月初,空气里凝结着消散不去的热度。毛小洛站在讲台上汗流浃背,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个昏昏欲睡,毛小洛说:“音乐课代表是谁?起来领个歌,精神精神。”

    学校旁边有一家很小的文具店,店里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调风扇的摆头按钮,叫它往小厨房吹一吹,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正戴着口罩和帽子在里面做午饭。

    “妈,您也吃吧。”时间给她夹了一快鸡腿肉,又拿一次性杯子倒了半杯可乐给她。

    毛晓娟看着他们就高兴,一边帮毛小洛扇扇子,一边看着他狼吞虎咽:“慢点儿吃。”

    音乐课代表扎着个高马尾,一开口就是,毛小洛一边听得挺美,一边笑着看他们一个个扯着脖子唱。唱到一半隔壁班主任找过来敲门:“毛老师,你们班怎么三天两头搞合唱比赛啊?其他班还上不上课了?”

    回家的时候毛小洛手里拎了两个袋子,一袋毛线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礼品盒里装着一件深红色的毛衣,回家得把这盒子拆了,明天好通过看守所送进去。

    “不用不用,你吃。”毛晓娟嘴里这样说,却笑着端起来喝了一口,嘴里发出一声满足地感叹。

    毛小洛倚着厨房的门框,一边吃苹果,一边对时间说:“将来妈妈出来,我想着还是给她找一些轻松的事情做,不是为了钱,就是有些事情做,能快点融入社会。”

    “你学校后面有条小商业街,里面有些文具店什么的,不然……我们在那儿给妈妈开一间小商店?”时间说到这儿又停住,想了想,“不过还是等她出来再说吧,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在家里待着,就在家里待着也行,毕竟操劳半辈子了……”

    毛晓娟猛地坐起来:“诶,好好好。”

    “我老婆脸皮薄不好意思提,改口这种小事当然要靠自觉。”时间低头亲了他一下,“行了,可以吃饭了。”

    ……

    毛小洛赶紧赔不是,待别人转身,又朝学生们做鬼脸。孩子们哈哈哈笑起来,也不困了。“行了,趁班长跟体委来回这五分钟,赶紧把刚发那卷子的选择题写了。”

    “再想想,看看有没有更周全的法子,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

    时间在里面慢慢叮嘱她:“妈,别急,慢点儿起,不然头晕。”

    “嗯,跟社会脱节久了,出狱之后会无所适从,而且我看她……”时间回头看了毛小洛一眼,“我看她也很怕给你造成负担。”

    毛小洛:“班长和体育委员?”

    大家已经适应了他的方式,都低头做起习题。

    第31章 终章

    “奶奶,四十二根儿老冰棍儿!”两个孩子隔着学校的栅栏朝文具店门口喊。

    “装个空调,冬暖夏凉,孩子们也愿意来逛。”毛小洛啃着鸡翅好言劝她。

    “行,就怕装机器的师傅排不开,前两天听同办公室的张老师说,今年夏天太热了,商场空调都卖疯了,预约了一个星期才约上,等装好估计得半个月以后了。”

    毛小洛来的时候饭已经摆上了,小小的一间店面,一张折叠小圆桌抻开,三把椅子绕着摆成一圈。过了学生放学的点儿,店里清净得能听见风扇转动的声音。

    班长和体委买冰棍儿去了。

    毛小洛点点头,又凑上去调侃时间:“还没教你改口呢,‘妈妈’叫得那么利索。”

    底下的学生们登时欢呼起来,高兴地嗷嗷叫。

    “先唱歌,等冰棍儿,吃完今天的课好好上。”毛小洛说,“音乐课代表。”

    地拍了拍他的背,“也可以搬大点的房子住在一起。”

    底下有学生说:“老师,唱歌还不如吃冰棍儿,越唱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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