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毛小洛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但总归不是什么愉悦的情绪。
“你妈妈会介意你跟我在一起吗？”
毛小洛摇摇头：“十一月的时候已经给她送过冬衣了，都是保暖内衣，两套薄的两套厚的，给她替换着穿，送外穿的也用不上。”
“那明天过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你？”
“你跟我一起吧。”毛小洛的声音闷闷地，过了一会儿又问，“我明天把你介绍给她，你介意吗？”
晚上他跟时间两人躺在床上，时间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与以往不同，却没问，侧身搂着他，两人像一大一小两只汤勺镶嵌在一起，时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他的肩膀，像母亲哄婴儿入睡的抚触。
时间没问，只说：“用不用带点儿什么东西？监狱里让送东西吗？”
洛脸上的表情很淡，也没说为什么上个月没去这个月就必须得去。
“里面让送衣服吗？天冷了，用不用给你妈妈送件保暖的衣服？”
他头天已经跟学校请了假，教务处的领导不太高兴，说他三天两头请假，每个月请假的次数快比上班的天数还多了。毛小洛长久以来对这种事情不擅长，他不擅长的处理方法就是不处理，任人发完牢骚，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解释，请完假就走了。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毛小洛扭身回来，跟他面对面，把脸埋进时间的怀里。
“是……介绍见家长的那种吗？”时间抬手捏了
“送东西得经过检查，我一般从看守所的商店里买点水果饼干什么的给她，万一在里面吃不饱，也好垫垫。”他说到这个“垫垫”，似乎与小时候的某段时光重合，当时是他母亲给他留下饼干，此时是他为母亲送去饼干，而这两段回忆与现实都不怎么温馨，想起来叫人心里升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