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可以。但是你得向我保证，如果发现有任何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拗不过她的医生无奈地说。
原本她还说服自己，事故前那场争执，聂皓希喝醉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可现在想来，酒后吐真言，那些恶语只怕才是他深埋在心底的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林绮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一时有些感慨。
感受到傅意泽略带复杂的注视，林绮瞳眉眼淡淡地一笑置之。
林绮瞳不会再让自己送上门去被羞辱、被评头论足！
“你很想我去追他？”林绮瞳扯出个笑容，却只是嘴角微扬，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
傅意泽默默端详着笑过之后情绪再无一丝波澜的女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那凉薄至极的神情，竟跟不久前的聂皓希如出一辙！
之前是她间接导致了聂皓希受伤，现在他脱离了危险，那么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只要是林绮瞳提出的要求，傅意泽想他大概都不会忍心拒绝的。
林绮瞳如何看不出那人连一刻也不想多停留的举动，是在向她宣告划清界线呢！
她不会去妄想抵赖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也不会天真地认为有些裂痕只要能揭过去就可以在未来慢慢修补。
他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
虽然青梅竹马长大，虽然不是无情，但相互折磨了这么多年，真的够了。
这是何其相似的两个人？
左右得了。”
“不想。”傅意泽认真地说，“他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只会又和他吵架。”
傅意泽失笑，这是看准了他脾气好、所以笃定自己一定会迁就她了？
难过吗？失望吗？答案是肯定的。
正如她和夏挚的过往，聂皓希口口声声宣称他不在乎，可一旦遇见什么导火索触发，就马上又会被他翻出来清算总账！这次再加上一个傅意泽……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还能有机会跟聂皓希和好如初。
她从来都不是喜欢‘听话’的病人，经过这次的遭遇，她更是对医院深恶痛绝。
“好，我答应你。”林绮瞳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不会，已经没什么可吵的了。”
“我也要出院。”并不是商量的口气，“刚刚你没拦着他，现在也不会拦着我，对吧？”
“不去追他吗？”耳畔传来傅意泽的声音，很轻，很柔，像在摩挲一件易碎的瓷器。
就像两只有着坚硬盔甲的刺猬，抱团取暖时可以毫无保留地彼此展露最柔软的肚皮，可一旦决裂，它们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向对方竖起锋利的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