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疼的。”徐晤说。
房间简单得一览无遗,徐晤便把目光重新放回陈放身上。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根据包装来看,里面装的应该是药品。他似乎对受伤这件事习以为常。
这一刻徐晤似乎体会到了徐盛林所追求的刺激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偷摸摸顶着被发现的风险做事,这才更刺激也更快乐。在道德与礼法的边缘盘桓试探,你看,我多厉害?
屋里的窗户没关,仲夏的晚风和夜色一起冲进屋里,又被吞噬在屋里明亮的白织灯下。
徐晤跟着他穿过一条逼仄的小路,两旁是高高修起的围墙,墙上画着小孩随手用粉笔留下的涂鸦。一笔一画歪歪扭扭,这大概是人类最纯真的时刻。
陈放终于停下脚步。他低头看着徐晤,她皱着眉,忧心忡忡地回望他。
她的手法很轻柔,是和他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力度,纤细的手指捻着棉签在他脸上轻抚。她的目光也很认真,认真到陈放有一瞬间的迟疑,或许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呢?
屋里没有椅子,陈放坐在床边,徐晤就站在床尾,两人一坐一站,徐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在心底酝酿着自己的计划。
回去?回哪?回他家?
徐晤感受到了这种快感,但她是不会对她爸感同身受的,想起徐盛林,她兴奋的血液又冷却了些许。
“过来。”他举着药膏在身前轻轻晃了晃。他在测试她的胆量,究竟是真的大胆,还是只是个虚张声势的胆小鬼?
徐晤眼睑微垂,细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她的皮肤细腻且白皙,却再次让陈放想起了那瓶草莓牛奶。他挪开眼,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了试探她而让她替自己涂药的决定。
徐晤兴奋到连血液都在身体内叫嚣颤抖。
小路尽头,没有围墙的遮挡,终于露出了小区的全貌。与其说是小区,不如说是几栋楼房围成的生活区更恰当一点。这里的房子甚至比徐晤他们家那块还要破旧,至少他们家楼下没有散发着臭气的臭水沟。
“站着干什么?”陈放抬眼问她。
徐晤明白了,她的脸有些红,垂下眼应了声“哦”。
陈放没有给她拿拖鞋,他自己也没穿,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就往里走。徐晤也不讲究,但她还是把自己的帆布鞋在玄关的鞋架边上摆正了,边上就是陈放黑色的球鞋。
只要她应下,不管结果如何,两人的关系都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徐晤不在意结果,只在意过程,以及当那些恶心的成年人发现她促成的混乱关系时,她能收获到的快意。够不够乱?满不满意?
血色的绳缠绕着雪白的颈,强烈的对比晃着陈放的眼。
徐晤兴奋得差点就在陈放面前露馅了。
陈放的房间也很简单,白净的墙,一张床一个衣柜,连书桌都没有,窗边只有一个篮球被孤零零地搁在墙角。那个篮球徐晤多看了几眼,他今天连球也没打吗?
 06
陈放将塑料袋打开,拿了管乳白色的药膏出来。药膏只剩下半管了,铝制的外壳尾巴不规则地卷起,彰显使用者的暴力。
徐晤加快了步伐跟上陈放,换了担忧的表情看向他:“今天在学校也没看见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打架了吗?”
他们走进采光最差的一栋楼房,没有上楼梯,因为陈放家就在一楼。
“怕了?”陈放依旧大步往前走着。
“嗯?”徐晤没反应过来。
陈放收回目光,没再说话,他倒是想看看,徐晤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那天傍晚在器材室里她若有若无的勾引开始,到今天这种虚伪假意的关心,她还能表现得多无私伟大?
但她还是露出了一点忧疑的表情:“去你家吗?可是我们……”
陈放坐在床边,看着身前微微弯着腰替他抹药的徐晤。
“啪”的一声,他突然伸手
陈放的目光从徐晤的脸上挪开,却落到了她身上——她弯着腰,校服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一粒,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一条细细的内衣肩带。她脖子上的挂坠也从衣服里跑出来了,摇摇晃晃地悬在他眼前。那是一个被做成羽毛形状的金坠子,穿在细细的红绳上,衬得徐晤的皮肤更白了。
徐晤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马跟上了他。最初她还有些顾虑陈放他爸妈会不会在家里,可是当她看见陈放的表现后就放心了,他明显是想做点什么。既然他能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家,那他家里一定是没有人在的。陈放都不怕,她怕什么?
这是一套简单的二居室,与屋外的环境不同的是,屋子里没有徐晤想象的那般杂乱,珑城老房子的装潢似乎都是原木色的家具与瓷砖地板,乍一看竟然和徐晤家的装潢还有点儿像。
未等她说完,陈放转身就走,似乎并不在意她会不会跟上。
家里没有人,徐晤虽然猜测到了,但还是松了口气。她还不想游戏这么快就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