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嘛。”米松收拾着洗漱用品,不甚在意。
“我管它是破裤还是洞裤,我拿把剪子在裤子上给你剪两下也是一样的效果。”
只恨不能挤出两滴泪来增加演技的逼真性。
这会儿岺乐书桌上已经摊着一套高考真题,正咬着笔苦思冥想,查军军则提着桶接水准备洗衣服。
寝室是四人标准间,除了她们仨,还补了个人进来。
查军军目光呆滞,随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我谢谢您嘞,借你吉言。”
米松顺从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米松有点无奈看着老妈的举动:“现在还是夏天,用不着穿秋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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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天入住的还有一直未见的室友,霍雪。
岺乐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长达五十余天的培优补习结束,顺利踏入高三。
暑假的培优班课程进度很快,老师讲课像开了二倍速,嘴皮一碰,语速快得像在打机关枪,学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米松是其中之一。
女生姓霍名雪,常戴厚重的棕色边框眼镜,却坐在第一排讲台下,日常穿衣是内搭白衬衫外套校服,一成不变的扎着一对羊角辫,鼻翼附近有一片明显的小雀斑。
在米松有限的人际交往里,回想起霍雪这个人,只能记起两个象征性的标签——沉默和努力。
分寝室这事是岺乐主动跟杨棉揽的活儿,岺乐把分配表做出来第一时间发给米松和查军军看。
被资产阶级压迫剥削的全体高三工人,每晚晚自习延长半小时,周休改成月休,在学校半强制下,也为了省时省力,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学生都向班主任提交了住校申请。
“妈——”米松拖着长音:“那是破洞裤。”
米松、查军军和岺乐三个爱混在一起,讨论得最多的大概是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乃至于下完晚自习后还可以一起在学校后门小吃街上一起撸个串吃个宵夜,压力大的时候还能加两罐冰啤。
米松:“……”
霍雪明显是后者。
不过好消息就是米松不至于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
米松对岺乐的安排没有异议。
关筱梦一边叠着手边高腰网纱裙,忧心忡忡:“你这孩子以前从没住过宿,有家不回非要去挤那个狗窝干什么。”
查军军还游离在频道之外:“啥?”
你是我妈,您说了算。
查军军见她一脸赞同, 愈发觉得自己说的头头是道, 腰杆都挺直了不少:“看看隔壁市一中二中, 虽然假期也有所缩水, 但是他们好歹还有两周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不像我们……”
&&&&义关怀,居然占用了我们所有的假期时间!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又不是没有感情的读书机器!”
查军军更是举着双手双脚赞成。
班里没有差生,能进301教室的学生无非就是两种人
她顿了一下,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压得平整的报名表,伸长胳膊把A4纸放在米松桌上,正对着查军军, 又往上面压了支拧开笔帽的黑笔:“很快你就要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刷题机器了。”
米松在八月的最后一天的黄昏搬进了女生寝室楼。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室侧墙上的高考激励语从“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换成“尘埃落定之前,你我皆是黑马”,学生更是埋在厚厚一沓试卷里抬不起头。
见人进来也不起身,只往另一个方向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喏,给你带了
住校前一晚,关妈妈还特意上二楼帮着米松一起收拾行李。
岺乐露出一个虚伪做作的假笑:“喏,物理竞赛的报名表,这次竞赛,地中海非——常看好你,所以就让我帮你把表格带过来了。”
为她平添几分可爱俏皮。
“这不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关筱梦蹙眉,起身取了一件秋裤叠起来:“平时要多注意保暖,别着凉。”
天赋异禀的分为一种,努力勤勉的分为另一种。
说到伤心处, 查军军还丧着脸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什么用不着,现在已经是夏末了离冬天还会远吗?你不要总是穿着一条裙子光着两条腿,还有你衣柜里一排破破烂烂的裤子,那能保暖么?我跟你说,咱们冬青的天就跟老巫婆的脸似的说变就变,你在学校生病可没人管你。”关筱梦同志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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岺乐手里转着笔,闻言隔着一个一米来宽的走道看过来:“什么有感情没感情的。”
她将“非”字拖了个懒洋洋的长音,单手做个手枪的动作,还自己配了个音:“biubiu~加油哦。”
岺乐和查军军提前两天就已经到学校,寝室里里外外被打扫了一遍,标准上床下铺四人间,独立卫生间干湿分离,阳台上的升降晾衣架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