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比利亚吹来的冬季风裹挟着刺骨温度，将其一寸一寸吹散。
他话音平缓，在这样的深夜里，平白添上了几分缱绻。
她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许清让身上：“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得得得，理想理想。”
他清楚内心想要什么，早早就将方向定得极为明确。
米松疑惑的“啊”了声，小声说：“以你的成绩，考个一本绰绰有余了吧。”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米稚在旁边插不上话。
宋融无言片刻：“你不说不要考名校？”
想要被录取，不光是在专业成绩要求极高，在文化水平上也同样有一定要求。
耳边的爆依据持续，带着些刺穿人耳膜的架势。
而高考无疑是个很好的捷径。
米松将废弃的铁丝攥在手里，大黄乖乖的坐在她脚边晃着尾巴。
许清让的回答及其简洁，几乎不需要过于思考就脱口而出：“去美术生都想去的地方。”
宋融哼哼了两声：“算你们勉强过关，”他顿住，旋即一脸嫌弃的掏了掏耳朵：“还有课代表啊，这正过着年呢，你怎么三句话里都有一句是关于学习的，你不会梦里都在写作业吧。”
米松蹙眉，一板一眼的纠正他：“这不叫野心，这叫理想。”
米松双手捧着脸，忧郁又惆怅地说：“我啊，我暂时还没想好。”
许清让不置可否。
宋融好像没什么所谓：“我跟那些野心家不一样，我不想离开这里，何况我走远了我爸妈也不会放心的。”
待这一阵震耳欲聋的礼炮声过去，世界回到了往日的宁静，空气中遗留着狂欢过后稍有些呛鼻的硝烟味儿。
“嗯......我没什么大志向，”宋融坐在椅子上叉开腿，半张脸缩进羽绒服的领子里，双手抱在腹间，像一只在洞穴里藏满粮食准备冬眠的熊：“我想留在冬青市，就考冬大吧。”
米松半垂着眼帘，无声的点了点头。
许清让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她倒是没感觉多意外。
她话音落下，钢丝上的火药粉消耗殆尽，像是见证天上的星星，逐步走向陨落的过程。
闲聊之后
这个决定听上去有些可惜，但人各有志，米松并没有要上去劝两句的意思。
“有没有还有待考究。”他摇头晃脑。
许清让抬了抬下颚，懒洋洋的将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长得过分的睫毛被天际绽放的烟花所释放出来的光晕染，柔软的尖端缀着微光，冷褐色的眸子里映着深蓝黑色的天空，绚丽的颜色仿佛都汇聚于他眼中：“新年快乐。”
“还挺有野心。”
上天应该也能听到她的心声的吧......
冬青本就是个小地方，无数年轻人盼望着待自身羽翼丰满，从这里飞出去。
彼时刚好十二点整。
宋融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之处：“别光说我们了，你想去哪？”
米松想了想，同样也给他道了一句——“新年快乐。”
——“好好学习，来年能考个好大学。”
“让哥在画画上的天赋虽然不能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在同龄人当中那就是天才好吧，到时候第一志愿肯定填中央美院，”宋融有条有理的分析完，还朝许清让抬了抬下巴：“你看我说得对吧。”
米松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许清让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宋融站边上不太乐意了，一脸不满的跳脚：“诶诶，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啊，我们还是不是相亲相爱的好同学！？还是不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一家人！？你们互送祝福都不包括我！”
见她没领会其中的意思，宋融闲不住嘴，语速快的跟抢答似的：“美术生想去的地方，当然是美院啊。”
她歪了歪脑袋，斜眼刚好能瞧见他削瘦而流畅的下颚线：“你也是，新年快乐。”
光亮逐渐暗下来，最后一丝星火泯灭的瞬间，远方的天空升腾起一簇冲天的烟火，如花骨朵儿一般绽开，接二连三的花骨朵升起，又炸开。
米松轻轻笑了声，替自己辩解：“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于他而言，确实是个很好的去处。
米松：“？”
如果可以，最好是和许清让一起。
米松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脑海中忽而灵光乍现，昂着脑袋，神色状似无意提起，将那些细微的私心敛于眸中：“你们想好以后要考哪一所大学了吗？”
冬大，满打满算也只是个普通二本。
中央美院作为八大美院之首，每年报考的人数多发10W+，是百分之九十美术生的理想国。
“也许是985其中之一吧。”
&&&&缓慢，像是朦胧间的呓语:
后一句，她只是默默在心中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