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浓被抛到床上前难得还有自觉,“我要卸妆——”可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吃进另一张嘴里。
 kiss my fruit punch lips
口红脂膏识趣地稀融着,廖西里倾身去吻她,她顺势抱住他的颈子,两个人一起跌落在云层般的床单上,这里洁白得适合盛放年轻情侣们的初夜——可他们的吻不如初夜一样矜持,啃,咬,几乎是吻技相争的回合使他们都觉得呼吸不畅。
“廖导,我的包里,有一张房卡。”
她的缎面裙子带着封存箱底的一点霉旧味,她的脂粉香水气却混合着微妙的皮革感,蒙尘的脆弱与露脚的强悍在这时黏合在一起,廖西里对气味敏锐的判断力突然错位,因为他听见萧曼浓贴紧他的耳畔,甜热浇出混合春药的酒气。
袒露的脊背像凝脂雪膏,白得被灯光照射下竟然刺眼,无一处不宣告她对自己接近神经质的保养。蝴蝶骨有些乖张地突出来,明明极瘦,可蜿蜒着居然能够陷下两只小小腰涡,像有吸力,廖西里看着突然觉得情迷目眩——
廖西里晃惑中想到蛇,嘶嘶吐信尾尖儿撩搔的发情小蛇,攀上他的小腿,他是可以想到许多修辞的,甚至能够即兴创造感官诗歌,可此时,或许是这种过于原始的贴肤抱拥钝化了理性的审美,于是他想到,蛇。
下一秒她就被翻面,裙子拉链下滑到底,她将脸蒙在床单里吃吃地笑,也不再去顾及是否会蹭花她的粉底。廖西里,不愧是与她一样的花孔雀,不会像那些粗枝大叶的俗男人生拉硬扯,撕烂了她的裙子她会将人踹下床的。
廖西里久不抱女人,恐怕他第一次抱异国女友时也未如此心跳狂飙,他甚至不知是否该将手搁到那凹陷的腰线上,极懂事的逼近生动的一道弧线,熟知雄性欲望才生好的般,正够盛放任何男人的手掌。
他想睡她。
而现在,她将这里对他限定开放。
“骚货。”
可能能说会道的人都是天生的接吻高手,舌面滑腻地勾结,滋生玫瑰色的泡沫,舌尖相抵时会发出溺水感的“啵”“啾”声,银丝不断扯断再连接,直到口腔内壁饱胀到吃糖都痛。
滑。
滑的是萧曼浓的皮肤,它们被她保养得极好,皮脂下吸饱了青春的永昼之酒,绸缘裂帛里绽开的柔腻秾熟,是一张允许被留下艳情标志的地图,少女芳心会被腐蚀凋瘦,而光阴从不会在她这张图纸上留下冒犯的微变。
她的腰被握住,终于。
对,萧曼浓就是浆果,熟透流蜜浓艳生香,她也是粉红胡椒,辛辣刺激脆脆的甜,她可以是任何他喜欢的香料,她馥郁,神秘,催情。
可蛇不该是这样热的。
他双目通红,拍在臀肉上的一巴掌发出极清脆的“啪”声,下手重得很,在空旷的屋子里居然能产生羞耻的回音。为什么打她——萧曼浓回头瞪他,结果才意识到,为穿紧身裙美观,她今日选的,是一条丁字裤。
那一根细绳此时正可怜地陷在臀缝里,被催情的春药害得淫汁淋漓的肉阜将它几乎打湿,正被两片阴唇夹紧了无意识地绞磨着,窄窄的黑布条,谁能
“去我那里。”廖西里不知是不是该感谢环星的招待周到,竟为他也预定酒店房间——他听着什么裂开的声音,可是这句话说出后又觉得无比舒畅,没有人是不爱美的,他突然轻松,没有人是不想占有美的,那种严丝合缝对准他审美标准生长的美。
他想环星还没有让女明星陪睡的皮肉生意,又记起她在电梯里那表面是请他捧红自己的战书,这样一切就能谈得上顺理成章了——他几乎是瞬间就替她安插小野心家的标签,他该拒绝,已因她背后的资本力量不得不放人进组,若再溃败于她的裙底美色,他岂不是将亲手自己送到她股掌之间。
成人的世界关于性爱的页码一旦被翻到,必然是笔迹凌乱而有墨水渍,无秩序的线条交错,横着竖着就像纷繁体位里赤条条的肉身,再揭过一页,会是一小片空白,接着,是爆炸的彩色星云,迸裂的春光溅眼,于是所有都允许,所有都合理,所有都不必用文明造物去解释——我无意歌颂一夜情,可是承认它,有时比楚楚衣冠下的意淫来得洁净痛快。
她半倚着他,手指抖抖地在包里翻找,想找那张能够接收她这汹涌情欲的避难所的通行证,口红,散粉,睫毛膏,现在它们只是被拨到一边的没有温度的金属壳、塑料盒、人造刷头,没有那张小小卡片能够给予她至上的热烈,她嗔嗔地嘀咕着,“塞到哪里去了……”
他以为自己是块肥肉,哪能想到萧曼浓从头到脚相中的也无非是他这身肉,他是她挑中的人形按摩棒,日抛那种。
萧曼浓嘴角是脂红的津液,淫惑又脏兮兮的一道,他们终于停止这个对于一夜情而言稀里糊涂的热吻,她盯着他沾上口红印的嘴,野性里神奇的阴柔,竟还有余力嘲笑,好像春药侵蚀的仅仅是她的肉身,思想还可以端坐着收看新闻联播并记录心得,“廖导去直播卖口红肯定会比那些博主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