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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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他说。

    从中央平台向内,是一片宽敞空旷的空间,像一个被清空的仓库,领头的侍者将掌心贴在墙面的某个位置,那里闪烁了一片红光。随着电子音的提示响起,空无一物的地面开始向下凹陷。同时,无数体积大小不一的白色方块,从地面凹陷处升起,彼此交叠结合一个巨大箱体。

    “阿比盖尔。”那男人柔声唤着女人的名字。

    片刻之后,你松开了他,顺着侍者指引的方向超前迈了一步,那扇门在你身后合拢,随后消失。现在,你是孤身一人了。

    依旧是暗色调的白,空旷、寂静,只有上方的光亮显得稍有生气。这里的气氛很压抑,难怪诺德有些紧张。

    “抱歉,请您止步。”

    “没关系,诺德。”你拉住了他的手,“没事的。”你把他刚才对你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可真酷,你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你察觉到诺德情绪的巨大起伏,那个侍者弯下腰,保持着最恭敬的姿势,但却挡在他的身前。

    那里坐着一对夫妇,在看到你的身影时,那位女性几乎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飞快地走向你,她的步伐很优美,即使有些慌乱但仍然优雅。

    你们要去拜访你名义上的父母。你百无聊赖地扯了扯白色过膝长裙的花边。你被打扮得像个洋娃娃,或者说,这是弗尔兰茨的恶趣味。

    诺德握住你手的力气猛地变大了,似乎在竭力压抑自己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眼睛里难得翻滚起了怒气。

    你们一行人走进这个箱体,你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你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隐隐透出的白光。诺德握紧了你的手。

    你望进那双蜜色的眼眸,那里闪过一丝忧伤和自责。你走上前,抱住了他。

    你们在一个会客厅前停下脚步,这里的装饰要有人情味许多,甚至和你曾经的世界不无差别,只是极大程度得简约化了。

    诺德坐在你身边。他换下了实验室的白色长风衣,穿着藏青色的成套西装。这是你第一次踏出实验室以外的地方。弗尔兰茨似乎要进行社会性实验,大概的意思就是把你放到人类群体中进行观察。

    那个侍者似乎朝你这里瞥了一眼,你毫不在意地侧过身,直视着他。而当你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变幻成了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

    他的体温比往常更低,不过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你默默想道。这时他琥珀色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你,似乎要说服你,又或者,他在试图说服自己。

    那女人的温度贴在你的脸侧,她流泪了,你有些犹疑地抬起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妈...

    你不想让他太紧张,于是你点点头,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松开你的手。

    你有些错愕,抬眸,那个男性也站了起来,朝你们走来。

    “安比卡,”诺德没有立刻开门,他握住了你的手,你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

    “我的孩子...”她紧紧地抱住你,好像你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你听到她声音里压抑的哭腔。

    虽然你并不觉得这有任何意义,不过你从来也没搞清楚弗尔兰茨的目的。拯救世界吗?创造新未来?这样道德正确的目标并不适合他。

    这个世界的构造很别致,科技水平也许领先你的一百年甚至更多,但在形态上却并未完全脱离旧痕迹。当你坐在飞行器中,滑行过城市上空时,视线范围可及处是鳞次栉比耸立的建筑,城市似乎由一个平面向内折叠,不再有上下左右的区别,人类占领天空,就如同当年他们占领陆地。

    所以这就是现在的状况,你将视线转移到近处,飞行器的飞行高度逐渐降低,四周的建筑物不再那样拥挤,但显然在排布和造型上更加讲究。

    你们走下飞行器,又有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侍者走上前来,领头的那个在你面前恭敬地垂首,但你注意到,他身体的角度都微微倾向于诺德。

    诺德朝他微微点头,他直起身,在前方领路。

    你转头看他,他显然在故作镇定,似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带给他很大的压力。你笑了,悄悄往他身侧移了一小步。

    &nbsp新世界

    “欢迎回家,安比卡小姐。”这次,他朝向你说道,之后他转过身,“博士,我想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依旧恭敬。

    那侍者躬身退去,你正思考着如何自我介绍,那女人已经走到你面前,将你搂进了怀里。

    飞行器缓缓下落,停在一个中央平台上。一位使者模样的黑衣男子走上前来,在飞行器旁驻足等候。

    “我没事,诺德。”你嘴唇距离他的耳廓只有一线距离,你眼看着那粉白的肌肤逐渐变深。

    “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他一字一句地说。

    当箱体停止移动,同样的电子音提示响起,你正前方的白色方块开始弥散,只是瞬息之间,你就站在了一个大厅之中。

    你们跟随着侍者的脚步,经过大厅,他打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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