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喝酒的瞬间,李诚安正在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盘子里,递给李礼。
李诚安说话时条理性很强,他先回答李礼的问题,又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告诉她不要磨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氛围很轻松,李礼没有在李诚安身上感觉到来自成年人的压迫感。反而他很照顾自己,就算是喝酒这样的小事,都是循序渐进地引导她接受。
李礼之前只和陈苑一起喝过罐装的啤酒,她从没喝过调酒,更不懂调酒。李诚安让调酒师调一杯酒精浓度低,味道清甜些的。
十八岁生日,适合陈苑一起过的。
李礼对李诚安有种奇怪的感觉,李诚安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但是,她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很大的年龄差距。
李诚安点了一份牛排,一份沙拉,因为要开车,他只要了杯气泡水,又问李礼:“要喝什么?”
可是李礼想尝试喝醉的感觉。
李诚安说:“我从你妈妈那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毕竟是你朋友离开,你比任何人都难受,想哭不要憋着。”
这源于李诚安的风度和他成长的背景。
李诚安一看她,就知道是刚刚哭过。
李礼也不愿意回去。
李礼上了车。
“嗯。”
李礼说:“已经哭完了。麻烦您了。”
十分钟后,服务生端来一杯冷色的液体。
李礼不知道自己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是后座,李诚安则直接将副驾驶座的门给她打开。
李诚安已经看清了这小姑娘的性子,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李诚安说:“可以适当喝点酒了。”
李礼揉了揉鼻子,说:“我马上出去。”
李诚安问:“你饿不饿?反正我有点饿了,先去吃宵夜吧。”
李礼说:“嗯,我不介意抽烟的,只是我爸抽的太凶了。”
她虽然没经验,但是通过这里的装潢和服务生的穿着相貌,直觉的认为这里消费不低。
李诚安在美国长大,上至八十岁的老年女性,下至十几岁的少女,他们都是彼此互称名字。
李诚安说:“你爸妈让我看着你,我既然答应了,就得尽到责任。这几天你住我家,等能好好回去上课了,再回去。”
李礼摁了接听键,电话那一头,是李诚安带着沙哑的声音:“我在你学校西门,没有通行证车开不进去,你出来。”?李礼问:“是不是我爸妈麻烦你的?”
他介绍说:“这是James新研究的配方,喝完会有淡淡的提拉米苏的味道,是女性消费者最长点的一杯酒。”
成年人都是借酒消愁的。
牛排三成熟,是李诚安最
李诚安直接开车去自己经常去的酒吧,五光十色的镭射灯照相李礼的眼睛,李礼很不习惯,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害您担心了。”
李诚安慢条斯理地说:“嗯,你不接电话,他们以为你做什么傻事了。我车不能在这里停很久,会开罚单的,你快些出来。”
她刚哭过,鼻音很重。
她问:“有没有不含酒精的?”
也许是李诚安抽的烟比较高档,也许是李礼哭得鼻子无法通气,这里的烟味并不过分。
从没人,用他的母语,直接叫他叔叔。
李礼身为女儿,有资格和自己的父母闹脾气。但是李诚安,他毕竟是个外人。
这是李礼第一次来酒吧。
“嗯,刚过不久。”
李诚安说:“先喝一口,如果不习惯,就喝果汁。”
李诚安问她:“满十八了吗?”
 成熟
寝室里仍是关于陈苑的流言,陈苑的死,已经成为宿舍楼里的话题。
如果直接问她饿不饿,她一定说不饿。
李诚安点燃烟,吸了口,他舒服地吐出烟雾。
李诚安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李礼正陷入悲伤情绪,她没心情去记住他的车牌号,或者观察他的车型。
李礼拿起叉子,叉了块牛排放嘴里,嚼了三两下,嘴里就充满了生血的味道。
这是她第一次和李诚安单独相处。
李礼被酒精的余韵吸引,忘了说谢谢。
“呵呵。”李诚安低笑两声,他点了根烟,又想起李长盛说过李礼闻不了烟味。他烟瘾很重,很难克制,于是向李礼挥了挥烟头,问她:“可以吗?”
她小跑去西门,但是她不认得李诚安的车,李诚安开了双闪,李礼才看到了他。
饮品单上每个饮品的名称都很独特,很少有李礼认识的。
李诚安见她把酒当水喝,笑道:“慢一点,这样很容易醉。”
出于礼貌,李礼不能挂断他的电话。
打火机噌一声窜出幽蓝色的火苗,在黑暗的车里,静静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