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问她后悔过吗?她却能很肯定地回答,从来没有。
言淼只为傅云朗口过。
与她那个性功能障碍的第三任男友不同,裴扬是典型的器大活好,不管床上床下,言淼和他都很和谐,可这种和谐中,似乎又总是差了点什么。
她和无数女孩一样,对婚姻充满了向往,会幻想以后穿着漂亮的婚纱,在所有人祝福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向她的新郎。
外婆临终前一直念叨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该让他们结婚,她在自责悔恨中离开人世,却从来不曾怪罪过女儿。
“除了傅云朗,你是不是就再也没真心喜欢过谁了?”宋遇宁定定看着她,问得极其认真。
后来遇上傅云朗,体验到了真正的爱情,她又想着,以后就是他了,她这辈子认定他了。
和傅云朗交往期间两人总是激情满满,在床上玩各种花样,哪怕一开始她嫌弃男人的性器又脏又丑,但他不曾嫌弃过她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而她同样爱他,也愿意为他去尝试。
可惜,那场暗恋无疾而终。
一切都有理可循,有因可解。只是事实摆在面前,她根本说服不了别人。
“你先为我口,我就帮你口。”蹲在裴扬面前时,言淼抬起头这样跟他说了一句。
然而最后还是一场空。
当年舅舅要和舅妈结婚,外公外婆都是极力反对的,因为他们八字不合,好些个有名的大师为他们算过,全都说他们夫妻相克,若是坚持在一起,肯定活不过四十岁。
或许是各自都在上一任身上把激情用光了,刚交往了半年,两人就在这段感情中疲惫了。
她没有病,但母亲有,母亲的心魔,从舅舅舅妈和外婆去世时就已经种下了。
某一天晚上,连做爱都觉得越来越无趣的他们,难得默契地想要换点新鲜的找点刺激,于是裴扬把她按在胯下,那意思很明显了,让她给他口。
 08 荒唐
当初她和傅云朗分手的理由,很荒唐,很可笑,可笑得只要她随便一说出去,身边的同龄人肯定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无声地问一句“你有病吧”。
所以在得知言淼和傅云朗也是相克致死的命格时,她才会那样担忧无奈,会害怕得快疯了。
只是她心里依然清楚,不管她想不想要,结婚都是她人生必经的一步,她逃不掉。
这种话,舅舅舅妈自然是不信的,言淼的父母一样不信,他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于是不管外公外婆如何劝诫阻止,那段婚姻还是成了。
她放弃了傅云朗,也把她这一生能付出的感情全都丢弃了,让她成了现在这种爱无能的状态。
在很小的时候,言淼一直以为人长大了都是要结婚的。
言淼同样被折磨得快疯了,她
到了即将满二十八岁的现在,她才渐渐发现,自己对婚姻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裴扬是她的第二任男朋友,和傅云朗分手四年后才交往的,每每想起两人的分手导火索,她都会觉得有些好笑。
是真被大师算中了吗?言淼其实不信。警察本来就是相对危险的行业,舅妈去医院的路上心里焦急,注意力不够集中,车速快又没看到违规向她冲来的车,便也比平时少了几分生的希望。
不是他们有多潇洒看得开,只是因为不够爱,不爱,便也不会在意。
这样的恋情,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于是第二天两人和平分手,裴扬也成了唯一一个分手后还能与言淼做朋友的前任。
就算抛开这些不说,也是因为她牵扯进学生自杀案,才导致弟弟被派去负责本不属于他的盗窃案,招来最后的悲剧。
然后,她从裴扬眼里知道了答案。
她没有爱他到那种地步,他也没有,甚至,那都不能叫爱。
言淼有时候也会想,人的一生是不是只能爱一个人,错过了那个人之后,便连爱的能力都没有了。
她的抑郁症,既有那场重病造成的生理原因,也有长期痛苦自责形成的心理原因,身体不好治,心理更不好治。
她早就放下了傅云朗,放下了那段感情,她也试图在新的恋情里找回从前那种悸动与期冀,可她好像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从迷信的角度,是她当初帮着弟弟弟妹求情,一遍又一遍地劝解父母,才让那段本不该有的婚姻存在。
言淼想了想,摇头,又点头:“或许也喜欢过裴扬的吧。”
谁都没想到,会有出事那一天。
言淼之所以叫言淼,就是因为外公外婆迷信,她出生时被大师算出五行缺水,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可言淼知道,母亲已经把一切罪过都压在她自己头上了。
到了青春期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年纪,当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那种脸红心跳的微妙感觉时,她更是觉得,她以后一定要结婚,她要嫁给那个她每分每秒都想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