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佘立的原因，他不用陪客。比起少洲和少泱，他算是十分幸运的了。
唔……不对。
“……”莫关山瞬间收敛起脸上的媚笑：“谢谢。”
于是，他对眼前的男人扬起一个略显媚态的笑——这是在少泱身上学到的，他对那些恩客一向如此媚笑。
只见桌旁正坐着一个人，那人锦衣裘袍，异于常人的银发在黑夜中凸显一丝诡异，那对像蛇一般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令他毛骨悚然。
他见贺天不像说笑的样子，一时有些发怔。若是以前有人对自己这么说，他早就跳起来暴打他一顿了。但是现在的自己，早已没有之前的那般无畏，就连拒绝也会被理所当然的无视。
可惜他那天眼睛被臭鸡蛋的粘液糊住了，没怎么看清那人容貌。
但是，他宁愿伺候别人，也不想招惹佘立那人——因为他的嗜好不同常人。
比起那些只会纸上谈兵衣冠禽兽的文官，他宁愿被武将睡！
贺天看着少年拉过自己的手，往他衣服里探的时候，忽然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莫关山犹疑片刻，他扬起一个半真半假的笑脸：“你真是个好人。”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算是难得的善意，莫关山十分珍惜。
“你回去吧，本官还要等同僚。”同僚那种性子，如果莫关山被他看到，又是一场闹剧。
“不必客气。”贺天侧头看着楼下的荒淫场面：“本官知道你不情愿，本官也没有精虫上脑，找你也不是为了睡觉。陪我喝一杯就当今天为你解围的谢礼吧。”
他亲自为贺天倒了杯酒：“今天，谢谢大人替我解围，当时其实我也有私心。大人在朝为官的话应该清楚佘太尉多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的儿子……是个万分难缠的人，大人万事小心。”
他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儿，突然被噩梦惊醒。视线扫到一旁，他浑身僵住了。
“衣服脱掉。”男人本就没打算听解释。
“他，本官还没放在心上。”贺天嗤笑一声，一口干了莫关山倒的酒。
他急忙起身，几乎是跳着下了床。
“我没错……
每当午夜时分，一楼都会有香艳火辣的戏上演，那个时候才是长春院最热闹的时候。所有人都脱下华丽的皮子，变成野兽一样肆意交姌。
回到房间洗漱完，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晚上的长春院比起白天的安静，显得十分热闹，到处是寻欢作乐，淫声浪语。
罢了，自己现在沦落风尘，有什么好矫情的，看在他同为武将，保家卫国的份上，被他睡一次又算得上什么。
莫关山回头，玄衣的男人端坐着，深情淡然。虽然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客套，但是他却是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的人。
莫关山小时候经常偷偷地和狐朋狗友一起去看戏听曲，经常看到里面出现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的桥段。年少的他总是嗤之以鼻，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的事。他以为自己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没成想却成了软弱可欺被救的那个。
他轻巧地挣脱开，看着眼前这个在一瞬间释放出妖媚一面的少年，略显冷淡地说：“如果不想就别勉强自己，本官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
“本官姓贺，单名一个天字，现在在朝任职车骑将军，若你有急事，可以差人来找我。”
 鞭打
“？”莫关山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献身，没想到男人反倒不愿意了。
他辗转反侧，夜逐渐深了。
“听说，你今天又找了个入幕之宾？”男人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当他家破人亡时，友人避之不及，对头恨不得用最恶毒的办法把他踩进污泥里。
他知道，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他不怨任何落井下石之人，他只恨那个让自己跌落到谷底的人。
“多谢大人。”莫关山下意识右手抱拳对他行了一礼，转身便准备离开。
他忽而想起一个月前囚车游行被众人围攻的时候，是有个将军模样的人帮自己和母亲抵挡了一些攻击，再加上一开始便觉得他的声音很耳熟，莫非此人就是当日那人？
他看着眼前这人，剑眉星目，身材挺拔。之前握手时，明显察觉到他手掌上有很厚的老茧，这样的人，应该是经常习武之人。而且他身上有着武将特有的杀伐气息，他必定亲历过战场，杀过不少人。
当他还是将军之子时，人人恭维，呼朋引伴，好不快哉。
“看见你假笑，本官觉得瘆得慌。”贺天直白地说：“若是不想笑，就别笑。”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权势的重要性，因为，他正是从云端跌落到尘泥之中。
若真是他，两次恩情，他定会记在心中。
以前他不懂，为何少泱对谁都如此笑，但是，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
“那是为了避开文斛。”莫关山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不敢轻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