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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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Armani西装,同样是黑色,同样相仿的年纪,却一眼分得清出身。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知名小报拍摄到未来得及处理的现场,四位阿婆各占东西南北一方位,面对围坐,周身是无数药瓶铝版,系吞药自杀。

    有说当日圣诞,西方黑弥撒等邪教传教,选择祭品示威;又有说是港岛连日阴天,恶鬼横行索人性命,因此四阿婆行踪诡异,集体自杀。

    殊不知她还能中气十足地把唐允一通训斥。

    温至臻温谦良住深水湾,唐协亭这几年也住深水湾,唐允钟意在外面浪,尚且没有染上。

    又是深夜回到别墅,虽然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他把车倒入车库的时候还是撞上了墙。低声咒骂了句,任车子斜着卡在车库里,下车上楼。

    那夜他还乘醉理了头发,剔成了如今这个扎手长度,像是刚从赤柱监狱里放出来的飞仔,只差眉心一道疤。

    &nbspChapter 02

    四天前,西方耶诞日凌晨,全港接连阴天,尚未下起邪雨。庙街两点钟彻底恢复寂静,荒无人烟,四点半环卫提着扫帚返工,于南街北街交汇处的榕树头东面天后庙前发现四具陈尸,皆为上了年纪腹大便便的独身阿婆,本港民生新闻界一片哗然。

    唐太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收敛尸体,人死得邪,赶紧选个风水好的公墓安葬才是上策。又有报社拍到唐太戴着墨镜亲临法事现场,面容憔悴。

    店里空无一人,一眼望得到头的几平米地盘,被她用挡板辟出来了个逼仄里间,门口正上方新挂了只金铃,唐允一米八七的个子扭头错开,还是碰出了声响。


    席间推杯换盏,温谦良还夸他耳朵上戴的黑钻耳钉好靓,唐允皮笑肉不笑,频频用手松领带。

    “对方是谁?”

    唐协亭不答,显然是有要紧事知会他,“好生在家醒酒,明晚同我出去吃饭。”

    唐太不大理会唐允,他便把郑婆八字抛诸脑后,找苏绮看事似乎不过一时兴起。

    “爸。”

    看他身上的汗衫夹克,唐协亭忍不住皱眉,低骂“核突”,又命令他“明日穿正经些”。

    他脸上挂彩,庙街今夜热闹翻倍,四处都是人挤人,唐允穿过三三两两卖春买春的男女,直奔苏绮那间小小铺面。

    二楼小客厅,唐协亭裹着睡袍,坐在单人沙发上吸一支雪茄,眼神矍铄。

    但因死相诡异,且四人并无联系,小报言辞之间染上灵媒色彩,一周内卖得好红火。

    “告诉过你几多次,喝酒不要开车,我和你老妈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温家祖父是本港知名的温开麟爵士,温谦良满身贵气,举手投足都是冷淡礼节,一张脸如同春风拂面时常挂笑,微微颔首同唐允打招呼都像是施舍。唐允总觉得他身上这股气息自己在哪见过,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跨年夜,唐允遇灾。

    深水湾的气味。

    “您少咒我。”随手把车钥匙塞进口袋,唐允靠在楼梯上,“她不信我,已经认死我逼她奶妈,我到底是不是亲生?”

    唐太唐郑敏仪出身豪门,因生母去世得早,奶妈郑婆算得上半个亲人,再加上半辈子花在照顾唐太身上,无儿无女,孤寡伶仃。

    人群之中谣言四起,大多挂靠玄学之说,毕竟整座城已经许久没见阳光,宣布结案那日又开始降大雨,实属怪异。

    西九龙重案组连夜调查,于次日登报声明,宣布此案为自杀,并无任何他杀可能。再加上四位阿婆没有子女,此案便了结得迅速。

    温氏大公子——温谦良。

    “小唐先生,你好。”

    “至臻,温氏实业温至臻。”

    更是忘记了那句“太子爷,你最近有灾啊”的论断。

    郑婆自杀前一晚,唐允醉酒,也不知碰没碰更过格的东西,对着老太婆骂了几句。唐协亭深夜在楼梯上呵斥他收声,唐允便摔门而出,醉驾到维港沿岸。

    只需要熬这一餐酒,明日唐协亭和唐太就要到万佛寺斋戒三日,他便是脱了桎梏的鸟,揸车载妹跑遍全港,再劲不过。

    苏绮谶言应验。

    那天那个大波靓妹是唐允新欢,记不得叫凯琳还是梓琳,在唐协亭投资的酒吧里扭着小腰晃来晃去,他正值兴头就上手了,还不到一周。

    “温大公子,久仰。”

    唐协亭和温至臻俨然多年老友,唐太温太也笑语盈盈地寒暄起来,唐允便把目光给了温至臻身旁的人。

    30号晚,唐允还没拿到郑婆八字,穿西装打领带,随盛装的唐协亭和唐太到饭店会温至臻一家。

    郑婆是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位。

    唐家涉黑,唐允自带痞气,你说他刚当街斩了位上流人士抢来的西装也未尝不可。但不怪他啦,唐协亭眼里一样有杀气,后天就到1993年,黑道大佬也早就开始筹谋做生意、开公司、搞投资,披着绅士外衣的流氓还是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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