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卷湘帘(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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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音一边走一边和侍女聊天,问了问这是哪个国的公主,又问了问她家里几口人,夸了夸她真好看,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侍女被她左右盘问地终于有些不耐烦,隐隐约约有了怒意,买好脂粉傍晚回城时假意又一次迷路进了巷子,突然一掌拍向兰音。

    这一掌自然伤不了她,却能让兰音摸清对方的路数——原来是这种打法。兰音假意晕过去,被侍女随便拖到了巷子里,对方便快步走开了。

    兰音擦擦嘴,从凳子上起来:“那我先四处去逛逛。”

    季云泽看着他俩挤眉弄眼,放下手头的鸡蛋:“有什么事坐下说。”

    兰音听着人跑开,睁开眼拍了拍身上灰,偷偷跟着她,发现侍女站在井边,掏出的正是那个脂粉盒子,要往井里下药。兰音从身后点住她的大穴,又验了一下那包东西,伸出两根指头顶住她的眉心运劲,又收手,侍女木愣愣地僵在原地,像个提线木偶,中了兰音的摄魂术。兰音一跃上了帐营顶上,对方则是转了个身,呆头呆脑朝着公主帐营回去。直到侍女回了帐营,兰音才收手回季云泽的帐营。她随手拉住一个侍卫,让他帮忙买套端庄长裙回来,要雍容大气的。侍卫虽然满心怀疑,还是给她带了一套回来。这晚季云泽没回帐营,兰音也乐得不见他,省得梦里碰见了尴尬。

    “把药喝了。”季云泽端着药到兰音眼前,语气里带了点不允许拒绝。兰音看看碗又看看师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觉得他可爱都是幻觉!都是假象!她一仰脸,把药喝了个干净,留了个空碗在桌上,闪身出去了。

    这个侍女像是个路痴,走着走着便认不清路要四处闯,被兰音喊回来。两个人走走停停,出城只有一条大路,侍女却兜了几百个圈子,似乎有意要找什么东西。兰音只是犯病时糊涂,她又不傻,这人形迹可疑,指不定要害季云泽。

    大概是昨晚梦里的欢愉过于真切,兰音跟着季云泽吃早饭都不肯。季云泽哄她像是哄小孩,亲自端粥端药,溜过来吃早饭的周瑞看了都啧啧称奇:他们王爷转性了?居然还会给人剥鸡蛋端粥。

    兰音一伸手,指了条路,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出城买胭脂水粉?城里也有几家啊,为什么要出城?她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姑娘,豪迈地一挥手:“我认路,我带你出去吧!”

    一觉醒来兰音倒是清醒了不少,脉象却还是一片混乱,她起身时双腿酸软,险些跪在地上。昨晚的梦太真,她醒来时四处看,发现的确是季云泽的帐营——大概是味道熟悉,不自觉就梦到了吧。兰音拍了拍脸,起身穿衣服,她也明白在军营老是一身女装不方便,和侍卫要了假发男装,戴上假发,还换上了绛紫色的长袍。

    跟着过来的南翼朱雀军副帅沈攸也一脸诧异,周瑞耳尖通红,语速都加快了不少:“王爷的小师姑是这种类型吗?还是我在军营里出幻觉了?沈攸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看见仙女了?”

    第二天白天时从季云泽帐营里袅娜走出了个端庄的大美人,水红色的鸳鸯裙,红色霞帔褙子,垂珠滴金簪,珠光宝气,美得不可方物。进门想来找季云泽的周瑞睁大了眼,看着帐营里走出来的人,张大了嘴吐出一句:“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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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音半掩面一笑:“出去逛逛军营。”

    兰音也看见这两位了,过来做了个万福,吓得周瑞赶忙回礼:“小师姑好,您这是去哪啊?”

    周瑞吞了包子,冲他炸了眨眼——王爷的小师姑。

    兰音出门也无聊,一个人在城楼里看了半天风景,路过营帐时被个侍女模样的人拦住打听出城的路:“小哥,我想问问哪里有卖胭脂水粉的,想给家人买些特产。”

    侍女似乎怔了一下,还是赶忙道谢,跟在了她后面。侍女起先还小心翼翼的,后来看这人一副二百五的模样,举手投足没有丝毫会功夫的迹象,索性不加掩饰内力跟在她身后。兰音走在前面,感受着身后涌动的内力,一挑眉——这种功夫啊。侍女觉得自己是二百五,兰音干脆顺她的意,把内力掩藏起来,她倒是想看看这人做些什么。

    这一笑周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爷这小师姑,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一天一个性格的。沈攸看小师姑要出去,叫了两个侍卫给兰音:“这两个侍卫跟着小师姑,免得军中士兵冲突了您。”他虽然不明白情况,但是这么大个姑娘在军营里走来走去多有不便。

    兰音又冲两个人笑了一回:“多谢。”

    一旁吃蒸饺的周瑞和公孙贺都咋舌——王爷的小师姑,深不可测啊。

    两个侍卫跟在兰音身后,一副恭敬的样子。兰音朝着西营原本自己的帐营里走去,抬头恰巧碰到了公主,公主似乎没料到军营里还有女性,怔了怔。兰音也没有和公主行礼,迈着步子要走。

    本来想趁着季云泽吃饭汇报军情的北玄武副将公孙贺进了军营,又四下打量,看着这一副兄弟和睦的景象觉得自己可能是走错地方了,和抓着个肉包吃得开心的周瑞视线相交——这位是王爷的什么人?

    身旁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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