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喂她喝水,喝完水后把她抱了起来。岑焰清坐在他的大腿上,头靠着他胸口,抱着他瘦劲的腰身,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程翊握着她的双脚,给她暖脚。一会她睡着了。
一双手冰冷似铁,他把她的手拿出来握着,帮她暖手。轻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叫餐。她迟疑着,点了下头。餐食很快就送来了,是一碗小面,她低头小口吃着,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孤城
感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程翊睁眼。岑焰清太眸望着他。
岑焰清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调着台。程翊起身去卧室拿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电视里播着国内的新闻,谁也没说话。
下午,他们去了机场。在机场大厅里,她压低了帽沿,快步走着,怕粉丝发现她。程翊在一旁推着行李,拉着她一起走了VIP通道,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九点多,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困了?”
第二天,起床,程翊已经做好早饭了,清淡的小菜和粥,她吃了半碗,问道:
“要不要看会电视?”程翊拿着遥控器道。
岑焰清在房间里收拾衣服,洗漱用品,还有她的皮肤过敏药。
“好”
程翊拿掉她手中玻璃杯,去给她倒温开水。她坐在客厅的吊椅里看着程翊穿着衬衫的背影,家里没开灯,只有灰暗的天色透进来的光。
“今天下午”
“嗯,几点了?”
“你琴弹的很好”岑焰清开口。
程翊望向她,想吻她,但他忍住没有动,笑了。
她走了进去,倚靠在门边,看着着他弹琴的侧脸。她之前一直没注意到,他长的有一点点像江衍,有江衍的影子,不准确的说是江衍有他的影子,程翊的五官比江衍要优越很多。她摇了摇头,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不像,是她太想念江衍了。
岑焰清揪着程翊的衬衫,掉着眼泪,抽噎着。程翊叹了口气,搂紧她,说道:“焰焰人生的路还长,你失去了江衍,你还有我,嗯?只要你肯睁眼,我一直都在,焰焰别哭了。”沉默了会,又道:“我们去留尼汪岛度假吧,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嗯”岑焰清微弱的声音响起。
“醒了?”
他助理张远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boss这么温柔抚慰的语气,除了对那人,还能有谁,只希望自家老板能够早日抱得美人归。
这个人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公司下属面前喜怒不形于色,面对媒体也是不苟言笑。他要处理的事应该很多,本应该花心思在那些重要的事件上,此刻却屈尊帮她低头换鞋。感动吗?可是她的心似乎已经麻痹的再也辨别不了任何情感。她是真的无力再去做什么。
看到旁边的人不安的动了动,他合上电脑。侧过头去帮她重新掖了被角,从毯子里伸进去,握住她的手。
“好,我去收拾行李。”
岑焰清回房间睡觉,一夜无梦。
曲毕,程翊回头看到她倚在门边,一只手端着玻璃杯,双眸垂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天气渐冷,脚底却还穿着一双塑料拖鞋。他转身从鞋柜里拿了双棉拖,向她走去,弯腰,握着她的一只脚,抬起,换鞋给她。
程翊抱起她来到钢琴前坐下,掀开琴盖,开始弹,是a小调圆舞曲,肖邦的遗作。
程翊抬头望着她,她的眼里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的心就像大漠里一座城门紧闭的孤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想出来。
“小学时候开始学的。”
程翊竟然会弹钢琴,而且弹的非常好。
下了飞机,岑焰清带着帽子,戴好口罩,她上身穿着宽松淡紫色棉质长袖衬衫,袖口挽起,下身是配套的淡紫色棉质系带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被程翊牵着手低头走在后面。
“嗯”岑焰清低头道,“你去忙你的吧,你应该还有很多事吧”
“不忙,先顾着你”
岑焰清洗完澡后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她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她能撑到现在全靠手边的这杯咖啡。她觉得太累了,她想江衍,很想。忽然听到客厅有人在弹钢琴,德彪西的月光。
“嗯,机票是什么时候?”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她抬头看到程翊正望着她,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忽然,程翊电话响了,他接着电话,突然觉得胸口有点湿,他低头,看见她在掉泪,“别哭,不哭了。”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拿过纸帮她擦泪。对电话讲道:“先不说了。”
程翊去拿行李,拿完后他们乘车去了住的地方,并不是酒店,一间带花园的空房子。程翊放好行李,并不急着收拾,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头等舱里,程翊帮她盖好被子。握着她的手问她冷不冷,要不要调下空调,她垂眸摇了摇头。看她的脚踝露在外面,他又帮她脱鞋,用毯子裹住她的脚。做完这一切才开始看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