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曈只是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在心里默念一遍。
接着,他在她睡了许久的那张床上服药。
手套的大小与他的手不符,却很适合她。
阿芷,你不会计较的吧?
他不再开口,因为沙哑哽咽的声音并不好听,她大概不喜欢。
他起身,许下一个虚无的愿望。
“阿芷,我要去找你了。”
“阿芷,你看,还能用啊。”
肺部仿佛沉积着大量的飞尘,呼吸困难,站起身来眼前也阵阵发黑。
留个言投个珠吧? ????
仿佛感受到了照射,身子在发热。
郑曈回了趟老家。
看着多出来的一个指节,郑曈眼睛一酸,眩晕感像是巨浪般扑来,瞬间让他跌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假孕(完)
不愧是北方出产的东西,质量好得不得了,完全没有脱线掉毛的迹象。
无论是那个小姑娘,还是后来的林芷,手都是小小的。
不是安眠药那种药效发挥极慢的药,而是毒药,一瞬间的事。
明明很胆小,却一直在逞强。
她的遗言里没有提到那个男人,他自然不会将她和他葬在一起。
她小学时每次拿到都要找他炫耀的奖状,初中时她很喜欢却无端失踪的橡皮擦,高中与他吵架时用来砸他的笔袋。
可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郑曈呆呆地看着墓碑上贴着的崭新的照片。
————
是雪。
让黑黑看看报社有没有成功【被打
郑曈明白这只是因为处于低温状态太久,身体的保护机制启动了。
她还做过伸出舌头接住飞雪、品尝味道这种蠢事。
“阿芷……戴手套就没办法揉雪球了,手指不灵活,你懂吗?”
自从她父亲去世以后,这里再没有人来过。
戴着手套没办法抹眼泪,也不想他的泪水沾染了她的回忆。
身体,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能够制造假象欺骗意识。
郑曈握紧了拳头,推开门走到庭院里,弯身时大脑充血,脚下一滑再度跌倒。
冰凉凉的雪。
胃部传来的空虚与疼痛感打断了郑曈的回想。
冬天的暮色,因着有大片积雪的反射而光亮异常,光线穿过蒙尘的玻璃窗,一束束的照亮空中的灰尘。
伸出手,他用尽浑身力气,才捏了个小小的雪球。
泪水又落下了,但郑曈没办法辨别它们会不会结冰。
“我们……会有个孩子的。”
他又去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把泛黄的回忆重新上色之后,才站到林芷的墓前。
郑曈想,让这些雪把他埋了也没问题,但还是站起身来,迈着缓慢无力的步子离开庭院。
他会将财产全部委托给律师、向孤儿院捐赠。
他毕竟也是医生,想弄到手不是什么难事。
泪目的朋友把泪目打在公屏上(划掉
郑曈只是等泪水流到没办法再流了,才跪起身来继续翻柜子。
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她说的手套。
手套是拇指与其他四指分开的款式,绒毛沾了融化的雪变得湿而重。
他的小姑娘,笑得灿烂,像是夏日的阳光那般温暖。
每一样都是回忆,都是她气鼓鼓的小脸,吵得面红耳赤又委屈巴巴的表情,不肯认输、颠倒黑白的任性话语。
他找到一本鬼故事书,匆匆翻过一遍,又想起那时往他怀里钻的林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