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让雎夏暴露本性,她不耐地撑着脑袋,用另一只手点他肩膀,“周江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哪怕其中一个,是已经和她同眠共枕了四年的丈夫。
沈舟那里没有。他的耐心都给了白凝惜。对她,他总是不耐烦,嫌她是个跟屁虫,耽误他哄白凝惜,三番两次的赶她走,等出了事再赖着脸皮拉她出来当挡箭牌。
“没事。”周江维前所未有的耐心,“可以用我的。”
从小到大,大家都认为像她这样的人,绝不可能缺少关爱,但这种,近乎于被人当小孩儿哄一样的心情,她确实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雎夏闻言,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不是在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企图,而是觉得他这样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顺从,来得莫名,又来得陌生,还来得……让她心动无比。
她扪心自问,不由用手摁在胸口。
这才是真实的她。
这句话让雎夏微微软了脊背,她低落地说:“可我不想回家。”
正当他想着要把她送到哪里时,她却说:“我没带身份证。”这也是她刚刚才想到的问题。
今天他看到她在饭桌上温柔安静的模样,不管对方的问题有多尖锐,她的回答始终轻声细语,他还真有些不习惯。现在见她浑身是刺的呛人姿态,才让他慢慢找回那点熟悉感。
终于不装了。饭桌上还客客气气地叫周同学,出来就直呼全名了。
“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可那两年我们的对话加起来,都不如今天一天说得多。”
周江维也没有解释的想法。他抬手看时间,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开你的车送你回去。”
从酒店出来,雎夏看到马路对面亮着灯的便利商店,她走过去买了瓶冰咖啡,也没离开,就这么坐在店里小口小口的喝,看落地窗外车水马龙。
林观钦那里没有。她不知道他对朱
雎夏忘了他是谁。事实上,大家变化都很大,高矮胖瘦,在场的她能有印象的,绝不超过五个。她摆摆手,“不用,我找代驾。”
笑话。她一个奔三的女人,还是个已婚妇女——虽然丈夫已经出轨,但动不动就对一个几年不见的老同学面红耳赤,这合适吗?
周江维笑意渐浓,他好心提醒:“我们曾经同班了两年。”
她连忙甩头,将那想法甩出去,然后转过头看干净的桌面,意兴阑珊地说:“算了,管你什么意思。”
 三 收留我一晚
可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自然又是一轮喝。
太恶心了。
“……”
心跳好快。
“我有开车。”
酒席未散,就有人说要续摊。
雎夏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语般:“为什么?”
说起来可能没有人信。也许是她倒霉,二十七年来,她一共看上过两个男人,且前后都付出了真心,但这两个男人的心里,无一例外都细心存放着别的女人。
“什么意思?”
雎夏喝了些酒,没有继续的打算,便找了借口提前离席。
今天她不想碰酒的,只想全身而退。哪知道遇到了周江维,让她方寸大乱,真是失策。有了开头第一杯,后面就不好躲了。
脑子里跳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雎夏发现自己看不得他的脸,这会让她心跳加速。
她曾经因为找代驾遇到过变态,好在当时林观钦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件事后,她留了阴影,就再没信任过这些叫车软件。
“因为你这样的状态,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她受不了。
“那是要住酒店?”周江维回想从她手机看到的页面,为了避免碰上他们的老同学,她应该不会选择对面这家酒店。
而就在她拿出手机准备订酒店的时候,头顶传来“笃笃”两声,她抬头,脸色微变。
这不是间接害了她喝酒的周江维么。
隔着一扇玻璃,她不想再端着,没好气地对他做口型:“干嘛?”
雎夏喝了大半杯的冰咖啡,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她在犹豫要不要给林观钦打电话,让他叫个司机来接自己,可一想到他现在可能正睡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她就反胃得想吐。
周江维眼里莫名闪过一丝笑意。没空和她打哑谜,他转身走进便利店,在她旁边坐下,眼睛扫到手机上的订房页面,“你不是说要早点回家?”
“你果然一点没变,脾气还是那么冲。”周江维揶揄道。
某个男人见她醉醺醺的模样,还主动关心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雎夏把手机盖上,“要你管。”
好在雎夏酒量不错,只是容易上脸,喝两杯酒就脸颊酡红,双眼水汪汪,不过这看上去还挺能唬人的,所以大家很容易就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