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容易养了半年,鸡快能下蛋了,她竟舍得吃?
被褥里很快钻了个人进来,男人自后拥住庞六儿,将她肚兜和亵裤给扯去:“前天县令说的那事,你要不同意就罢了。”
她也没唤郑荀出来吃饭,还是郑荀闻到香味出来,庞六儿已坐在桌子前手撕着鸡腿在啃。
上辈子就是这时候,县里官老爷屈尊纡贵亲自来劝说庞六儿改了文书,毕竟这赘婿于郑荀的名声终究有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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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老爹看人厉害,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利诱着郑荀做了上门女婿。
六儿记起来了,郑荀入赘到庞家是签了招婿文书的,如今他成了举人老爷,只待来年春闱,不管会试如何,替补个小官小吏总不在话下。
庞六儿牢记着庞老爹临终时的话。
“六儿,万一哪天郑荀反悔要改了文书,你万不能应他,你降不住他啊。”
在这乡下有门手艺就有饭吃,庞家家境要比村子里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家殷实许多。
庞六儿向来最是宝贝她这二十来只鸡,之前被黄大仙夜里叼走两只,她气得一天没吃饭。
庞六儿将鸡收拾好,柴火架着炖了一大锅汤,母鸡油花儿全给熬出来,肉炖得入味。
六儿一愣,几乎下意识问道:“什么事儿?”
庞六儿性子泼辣,旁人几乎占不到她什么便宜,不过乔氏生的儿子庞狗子却是庞六儿的亲堂弟,庞六儿打小疼着呢。
郑荀眸色黯了黯,今天的庞六儿有些怪异,他也未说什么,拿着自镇上书籍铺子里带回的包裹准备回屋。
“六儿,你男人回来了!我刚在村口那边瞧见他正往山上去。”说话的是庞六儿的二婶乔氏。
庞六儿一整天不吃不喝,坐在院子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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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荀一向寡言,他给自己盛了碗粟米饭,干巴巴吃完。
“你自己去逮,再挑只回去给狗子熬汤喝。”
“文书的事。”
上辈子,庞六儿就是听了她爹的话,到最后都没有松口。
郑荀站在原地看了她会儿,只觉喉咙干得厉害,袍衫下骤然发紧:“六儿,怎么杀鸡了今天?”
庞六儿今日忒过大方,乔氏纳闷地瞥了眼她,又生怕她反悔,忙跑过去逮了两只最肥的:“我家六儿如今成了举人夫人就是不一样。”
庞六儿爱干净,但是乡下哪里来那么多穷讲究,她端着木盆到侧间,用帕子大小的细棉布将身子一点点擦洗干净,这才爬上炕。
乔氏这人最爱四处打秋风,刚进了院子,眼便闲不住往旁边篱笆鸡窝里瞅:“六儿,不然你家公鸡借只我回去抱窝,回头鸡仔孵出来匀你几只,我想着多存点银子,也把狗子送去念几天书,跟他堂姐夫一样当个举人老爷!”
可惜庞家是个绝户,庞六儿她爹娶妻陈氏,两人生了六个孩子,最后只有庞六儿这个女儿养活,没办法便让庞六儿招了赘。
 美艳妇人
大寨村子里大半后生都慕着她,要不是庞家当时条件太过苛刻,要求男方做上门女婿,怕庞家门槛都能给踏破。
身后三间青灰色的砖瓦房还是她爹在世时候盖的,庞六儿她爹是个盘炕的手艺人,这西平乐镇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炕他都盘过。
庞六儿生的美,青丝随意挽着,一身的麻衣粗布,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成了亲圆了房的妇人,浑身透着股别样的风流。
庞六儿抬头,无精打采唤了声:“二婶。”
郑荀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庞六儿正蹲在院子里利落地割开鸡脖子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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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六儿没像往常样冲着他笑,一味径自低头捣腾她手里的鸡,僵硬道:“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