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闭，他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再说一遍我不是克隆人。”
献祭——他冷不丁想到这个词，钢筋混凝土的世界不兴这一套了。
电梯坠落的10分钟之前，他们面面相觑，抽着烟互相打量。
电梯坠落的10天之后，人们撬开电梯门，被里面的景象震惊。
是像电影庞贝城里一样充满绝望地相拥而吻，这个小小的电梯就好似坍塌的宇宙一样整个压在他们身上？还是毫不在乎，充满自信，在没有监控的小空间里被情欲勾得火热？
“你可以自己搞出来，别带上我。”
 狭窄空间
“……”那人无趣地丢掉烟，脚尖狠狠碾碎半截小指长的香烟，电梯有一刻的晃荡，幅度小到他怀疑是自己脑子晃了晃，总之不是清醒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人说试管婴儿的时候想到克隆羊：“多利活了多久啊？”
“在这种地方抽烟不好吧？”一人吐着白雾问道。
也许是由于电梯坠落的巨大震动，尸体像无骨的虫子一样瘫软在地上，血迹溅射在电梯四壁，像是在为这两人沉默地祈祷，又或者是一种古老的仪式？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不吉利吗？”
“我不是克隆人，请你尊重我。”
旧电梯里另一人瞥了他一眼，顿时机警地紧紧领口：“要死了你就想这个？”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就死在这里了，你最想做什么？”
他嗤之以鼻，皮鞋尖踹到那人小腿骨，疼得后者倒吸一口气，抡起拳头就砸过来。
另一人咯咯笑，不理会这个心虚的问题。
“怎么了？看不起做爱啊，没有做爱没有你。”
“哎……”他蹲下身：“我们可能真的要死了，你是希望我吃了你活下去，还是我们死前释放一下？”
尸体被拖动。香烟、血液、肉体、残留的精液、鞋缝里的泥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种子，在他们身躯之下，长成一颗绿芽。
血迹缠在两人的衣衫上，一圈一圈，从头颅到脚踝，在他们解开的裤子里，隐约可见匍匐在黑色草丛下毫无生机的生殖器。
抱着什么心态在最后时刻做爱的呢？
“我是试管婴儿。”
白气从鼻腔里喷出，一人笑着吮吸烟嘴：“我想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