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礼华晚饭后就回书房了,他眉眼低沉,一言不发。
“这个不好乱讲的。”
许傲突然想起来七岁的那一年除夕,她听见两个伯母在背后议论起自己。“造孽哦,取什么名字不好,取个傲字。我看那个苏琴是读书把脑子读坏特了。”
许傲和一个面熟的中年男人站在楼道里。
饭桌上,那个女人无疑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小婉,你这个……”三伯母指指她的肚子,“几个月了呀?”
她一直都保持同样的姿势和神态,对这一派温情无动于衷。
“阿昌你去看看,让你弟弟带着小婉回来,屋外风大。”许老太太发话了,语气焦灼,鄙夷的眼神却掠到许傲那一边。要不是因为这个丧门星在饭桌上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阿东又怎么会对小婉这样生气。
“产检做了怎么说呀?”
许傲趁着大家都去病房里照看周婉的时候,她偷偷下楼去了新生儿科,她站在护士台前,无声的动了动唇,还不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不远处很快就爆发出争吵,准确来说是许承东一个人的怒吼。许恒瑞的琴声戛然而止,整个屋子又一次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她的眼角轻轻掠过,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手指轻轻拂过屏幕,无尽的温柔掩藏在这一触。
许傲的手机震动。
周婉这是第一次见到许承东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他果真没有一句夸大过,这个女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丽千百倍,只是眉眼处,神情太过疏冷。她大概清楚为何许母不喜欢这个小孙女的原因,是人都爱软语笑脸,更别提儿孙绕膝的老人。
她不属于这个家,或许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这个家。
桌上很快恢复欢声笑语,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刻扰乱大家的兴致。
“早劝过小弟不要找外地女人,这下好了,离了婚了这十几年拼出来的财产全被骗走了!”
许傲“嗯”了一声,原来这个孩子还没有自己的名字,暂且被称为周婉之子。
“孩子很好很健康。”周婉说这话的时候看向许承东的方向,可是那个人只顾看自己的心肝女儿,神色晦暗不明。
 阿贺,新年快乐
“那是了,江家这两年当官的当官发财的发财,家里就这一个独子。你别看她年纪小,吊男人的本事不小。”
所有人都起身去看,许傲也跟着过去,屋外,刮着急风,阵阵雨丝斜打进走廊,周婉扶着墙半蹲,许承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似乎刚才的怒气并未完全消散。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我们这没有下雨,学姐我好想你。
………
“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木偶娃娃一样。”
“八个半月。”这是这个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清澈婉转,很是动人。
许承东在还好,他不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许傲。
许傲的冷静似乎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知道这些人都在暗中打量自己,她坐在这张庆祝团圆的桌子上,没有笑,更没有不悦,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孤冷。
还有十五岁父母闹离婚的那年。
除夕夜,全市最好的医院。
她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没有一点气血的脸现下更加惨白,嘴里不停念着,许承东的名字。
“哎呀!这是怎么了!”大伯母眼见周婉脚下的位置一片水迹,冲上去将人扶住,“阿东啊,小婉这是怎么了?”
“她小小年纪懂什么,还不是她妈教的。”
许傲真的有些累了,周婉于除夕夜23:28分诞下一个男婴,由于早产,他被送去了新生儿科,护士把孩子带出来的时候一群人围上去看,只有许承东独自站在窗边,手里夹着烟,周身的气息都是冷的。
小护士带着她走到一个玻璃窗前,指着一个方向,“看到没,就是那个。”
“嗯,我妈还一个人在家,麻烦您了。”提到自己母亲,女孩的语气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她垂下眼,却也掩不住深深的倦意。
事情出在晚饭后的聚会时间,许承东把周婉从沙发上拉起来,眼底里压不住的暴戾。
年轻的小护士抬起头,“是想看刚刚送过来的……”她翻看了下自己的面前的册子,“周婉的儿子?”
“小姐你要回家了么?”司机先生为许家工作了近二十年,还保留着原有的称呼习惯。
像是应了许老太太的不安,大伯着急忙慌叫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
“侬看看,她对江家那个小孩笑的比花还好看,她年纪小,心眼可不小得很。”
“麻烦您回去后,让张妈把我的行李收好带过来。”面前的少女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之前的混乱所影响。
为什么相隔那么远你还可以感知到我的心?
“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呀?听说她在学校从来不和同学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