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林野史》,她不爱看那些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古董的故事。
十六被这氛围感染,也不由地悄声下来,默默接了过去。
县城里,自从李玄慈说要“等着看戏”,他们便真的没再多做动静,住进了客栈里。
后来连续下起阴雨,绵娘在窗外淋了一回,之后便再没有来过了。
于是,当他冷着脸把十六房间的门推开时,便看到了十六叼着包子,手中翻着一本灰扑扑的书,正好刚摊开第一页。
又细细数起自己喜欢吃的点心,绿豆酥、核桃饼、果子蜜糕,最喜欢的还是最简单的白糖糕。
等回了屋子,十六才打开了那个神秘的小包裹,结果却发现只是灰扑扑的线订书,简陋得很,名字也奇怪。
于是十六便撒开了欢地吃,如今她和李玄慈都同生共死了,他的钱,自然、应该、或许,也有一丢丢算是自己的。
《品花宝鉴》,《笠翁十种曲》《株林野史》,均为古代艳情小说,情节涉及耽美、
小二爽朗一笑,表明,全部记账。
说她拜月娘的时候偷偷许愿,希望月娘仙子把娘亲带回来,这样爹爹便不会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一个心里满意,一个钱包满意,十六和小二,双方都在关上门后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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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因此得了许多好处,住进去第二日睡到了三竿起,然后又喝了热热一碗拌了蜜的小米粥,酥得掉渣的千层饼,和香喷喷的滴了麻油的煎鸡蛋。
她皱着眉挑了半天,也没找出一本名字看起来让她想翻的。
“我身边也曾有一个爱吃白糖糕的女娃娃。”
大部分时候少年都不理她,只是望着窗户上的木板缝里露出的光亮,但偶尔,很偶尔,他也会望向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他大部分时候都不说话,所以绵娘便能尽情说自己想说的话。
李玄慈从指缝里稍漏些,就阔得和流油富佬一样,因此小二也乖觉,不用吩咐,自觉就准备了各色玩意来讨个好。
《笠翁十种曲》,她又不是要归隐种田。
《品花宝鉴》,她又不是大户人家里的园丁。
侍女和嬷嬷看得严,可也心疼她,每次只要她稍稍装作困倦的样子,嬷嬷们就会赶忙出去,生怕吵着她休息。
可她没怎么住过客栈,早上更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吃完了才想起来,试探着问道,这早餐是住客栈的标配,还是要另算钱的。
接下来,憨态可掬的泥娃娃,精细刻画的皮影,刚印好、还带着油墨味的话本子,流水样地送到了十六的客房。
说自己的兔子如何被自己喂多了草料,结果给撑死了,她哭了好久,兔子也没活过来。
而等她随口问还有什么更好玩的新鲜玩意后,小二眼神一亮,也不肯细说,之后神神秘秘地给她拿了个小包袱。
说她不爱那些绿油油的菜,喜欢吃点心,可是嬷嬷说她不能吃得太甜。
这样,她能记李玄慈的帐。
绵娘喂了好一阵家里的“怪人”。
李玄慈自然是能住驿站的,便是整个县府衙腾给他也是应当的,不过他要看戏,自然就得站在暗处了。
另一间房里,在小二今日第五次敲了隔壁的门后,李玄慈终于觉得,自己近日来对那蠢蛋过于宽厚了些。
十六没有多少下山的经验,以往跟着师兄下山时,多半住在苦主家里,顺便除个妖、镇个宅,权当抵房钱,都是切实有效,不是骗钱糊弄人的。
但那个少年不会。
绵娘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去那。
十六是高兴的,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好处。
她是和李玄慈一起住进去的,小二自然以为是一起的。
可能是莫名觉得那不爱说话的少年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家里其他人都将她当作需要小心收藏、高高挂起的瓷器,说句话,也怕呼的气吹着了她。
有次,他突然开口,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接下来便再没有开口,无论之后绵娘如何叽叽喳喳地追问。
绵娘再爬到几上,从小窗里出去,再将藏在怀里的吃食送到小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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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