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桐醒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他一努力,席桐就说不出话了。
台灯一直没关,床头的绿萝在摇晃的视线中舒展叶片,两根铁钉在水里静静躺着,红褐色的锈迹冒着泡泡。
挂钟在深夜里滴滴答答地走。
孟峄其实早就醒了,就是想赖个床,听见她在那边屋里讲电话,两条狗咚咚跑上楼梯,争先恐后地叫她。
睡得跟金毛一样死。
“你不用动,”他折起她右腿,挽起膝窝,吻了吻她的侧脸,“我伺候你。”
“……买了糯米,准备包白米粽和叉烧粽中午吃,昨天已经把馅做得差不多了。”
席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轻手轻脚去洗漱,弄完回来看一眼,他换了个姿势,被子全扒拉到腰以上,两条长腿露在外面。
孟峄眼看着她眼里的光辉熄灭,突然意识到她误会了,忙道:“不是别的女人送的。”
这神似鸵鸟的睡相真不怎么好。
“这是鸳鸯?”她的眼珠被灯光照得很亮。
在手里摩挲一阵,把其中一只香囊拆开,里头放着一根绳子。
大体上是很好的:明天不用上班,家里有两条狗陪伴,绿萝也养得好,做完抱着他喜欢的姑娘入睡,她还说要给他包叉烧粽子。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数,这么敷衍的语气,说不定是叫陈瑜给她买个小玩意当过节福利。
好幼稚……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席桐静静看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戳了一下,没反应,又捏住他浓密长翘的睫毛,扯啊扯。
他对中国式图案没有研究,不能肯定:“应该是吧。”
孟峄动作不停,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啄过去,她被侍弄得好不惬意,鼻子里发出悠长的轻哼。
他又听见席桐崩溃地说:“爸爸在睡觉,你们不要再吵啦……”
就这样都没把他弄醒。
*
得等她先给他摘掉炮友这顶帽子。这是原则问题,女士优先。
两只菖蒲香囊放在枕边,她看都不想看,被他伺候得眼含泪花,狠狠挠他的背,碰到凹凸不平的伤疤,又收了爪子。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响起。
孟峄昨天顺路去商场,跟售货员说拿个寓意好的送女朋友,赶时间,买完就提走了。
席桐的目光暗了暗,“你买的?”
就是他喜欢的人有点不开窍。
 端午
孟峄掐了下她腰上的痒痒肉,她一下子蜷起来,夹得他发出一声危险的喉音,惩罚性地用力顶了三四次,方才腾出一只手,把床头柜的小礼盒拿来。
孟峄握住她的左脚,捣鼓一阵,关了灯,叹出一口气。
刚一动,孟峄就手脚并用把她抱紧了,眼睛还闭着,嘴角微微下垂,像是梦见了不愉快的事。
“……不出去,就在家。对,他今天不去公司,还在睡呢……可能是加班太累了。”
……行吧。
他恋恋不舍地抽身,趴在她身上拿过香囊,挺漂亮的,她不要实在可惜了。
孟峄没想到气氛又搞成这样了,他得把局面救回来,所以出去是万万不能出去的,他得加倍努力让她舒服。
她去隔壁拿手机,起得太迟,错过了九点多她妈的两个电话。拨回去,她妈问端午节怎么过。
孟峄忽然拉过被子蒙住
又推他:“你出去!我要睡觉!”
“……嗯,送了一个小香包,蛮漂亮的。”
他从身后抱着她抽送,做得很慢,几浅一深,有节奏地研磨出汁液,她熟透了,被他吻过的地方燃起一片甜美的红,肌肤下游走着一小团火。
她由他抱着,阳光慢慢从白纱窗帘外透进来,照亮了他的眉峰。
怪不好意思的,他从来没给她买过节日礼,而且又是个鸳鸯花纹,要是承认了,她不就知道他动机不纯了?
果然,孟峄咳了一声:“别人送的。喜欢吗?”
席桐憋了一肚子气,冲他吼:“我不要!你自己供着!”
香喷喷的,很鲜艳,有点俗。
“……孟峄,我想睡觉……”她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哀哀戚戚地捶他,用手背遮住眼,“我累了,不要动了……”
席桐看着它们,忽然醒了几分神:“盒子……给我看。”
席桐看见他拎出一对小香囊,挺古风的,朱红缎面,绣着莲叶和两只五彩鸟,看上去很精致,是送人的那种端午节伴手礼。
她费了好大劲儿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疾手快塞了个枕头,孟峄就抱着枕头睡,一绺黑发耷拉在额前,很无害的一张脸。
其实没什么可抱怨。
孟峄被她这温柔体贴的一停弄得心花怒放,颇有些抑制不住,越顶越快,到最后终于射在里面,她已经没力气咬他了,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