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中全是他的气息,粘稠潮湿的因子好像是直往你的大脑里钻,让你有些窒息,
逐渐的话语变得多了起来,不例外是在法生活的一些感悟或是抱怨,随着小小空间里温度的逐渐上升,电话亭的玻璃墙壁慢慢的起了一层水雾,乳白色的细小水珠附着在冰冷光滑的玻璃上,将外面的一切模糊得不甚清晰。像是感受到体感温度的显著升高,这个叫金泰亨的男人一边讲话,一边脱下了穿在外层的风衣,将它挂在墙上提供挂置物品的钩子上,调整着自己腕间的手表开口道
透过玻璃,望着外面正出神时,旁边的一个人吸引了你的注意。可能是风势过大的原因,他手中的伞被吹进了塞纳河里,你抬眼便是看到他扒在河边的栏杆旁,无助地看着自己的伞被河水冲走远去。正当他在原地踌躇的时候,你打开电话亭的门,冲他喊了句
法国·巴黎
变大的雨势几乎让你睁不开眼,刚过了桥便不得不向离自己最近的电话亭跑去。
“已经九点了······”
擦肩而过的人们无不都是加快了步伐,倒是失去了平时的几分优雅与从容。昏黄的路灯在下雨天倒是别有一番情调,入眼的一切景物建筑都像是被柔化了棱角一般的神秘又美好。不过你此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
欧洲的雨季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脑海中残留的记忆还是途径卢浮宫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玻璃金字塔下零零散散聚集的游客,试图隔着玻璃一睹蒙娜丽莎的神秘面容。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白鸽跟在人们的身后,紧紧盯着他们手中的长面包。一碧如洗的蓝天,阳光罕见的透亮,让喷泉池旁的自由画家都将画板转移到了阳光不算强烈的树荫下。
(你要来这里避一下雨吗?)
逼仄狭小的空间似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宽敞,身形高大的男人进来后才显得格外局促,堪堪站下两个人的位置,你只能贴着电话亭最里面的那个角落,看着他将手中正往下不断滴着水的提包放在地上,拨弄着自己的湿透了的头发,神情似乎是对自己给你带来的不便而感到抱歉。
雨水中裹挟着一阵清冽的海洋气息,随着进来的身影向你席卷而来,你低着头向里移了两步给他移出一些位置来。随着电话亭的门“砰”地一声紧闭,满城风雨的声响才在下秒被关在门外。
带着有些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开了口,他先是愣了一下,看着你的眼神像是带着光的惊喜,你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也许是在异国遇到同样种族莫名的亲近,亦或是他自身给人带来的安稳感,都让你此刻在这个雨夜里,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土地上产生了一丝慰藉。
他抬手将眼镜摘下收进风衣的口袋里,才开口向你道了谢。低沉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明明是简单的一个词却格外动听。法语的流畅优雅语调,加之他自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像是大提琴悠扬起的波澜,带着掷地沉稳的回声在这个空间里,一下一下敲击着你的心壁。
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眼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将你长裙的下摆淋湿了不少,大概估计了下从这里到平时自己最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只需要穿过一座桥到塞纳河的对岸去,跑过去的话应该不成问题。便抱着包,一闭眼冲进了雨中。
“Voulez-vous venir ici pour m’abriter de la pluie?”
关上门的那一刻你终于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将来势汹汹的风雨阻隔在了门外,准备暂时在这里避一下雨再过去。低头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了,仅一条红色的长裙此刻也变成了深红色,紧紧黏贴着肌肤,头发也湿漉漉的散在肩头,往下不断滴着水。
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后站在画廊门口,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就像是换了个世界,明明踏进画廊的时候头顶还是朗朗晴空,出来的时候不但太阳已经落了山,街道上都是撑着雨伞匆忙行走的路人,街边摆摊卖手工艺品的也荡然无存,看来都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了个措手不及。
 chapter 1
此刻你只能站在画廊门前寸步难行,懊恼着为什么偏偏今天出门时没有带雨伞。
话音刚落便是突如其来的雷声,像是爆裂般的在你耳边清晰的响起,随着一道惊雷的声响,头顶本就昏暗勉强提供光源的灯,也骤然熄灭了。突然的雷声加之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便让你慌乱地向前凑去。撞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紧接着便是被稳稳地环抱在怀中,一双大手扣着你的身躯将你拉得近了些。
本就是温暖湿润的季节,少见的瓢泼大雨像是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雨雾氤氲之中,塞纳河上自是烟雾缭绕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一两只汽船缓慢而又平静的行驶着,偶尔传来的低沉鸣笛混杂在雨声里。
半卷的黑色长发蜷曲着搭在额前,你抬头才发现这人生的一副亚洲人的面庞,眉眼骨相却又精致的像个希腊雕塑般,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丝眼镜镜片还挂着星星点点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