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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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到了KTV,根据班长发来的房间号,两人找了服务生引路。这家KTV规模很大,内里金碧辉煌,在南安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销金窟。顾初九越往里走越奇怪,班费哪够来这种地方消费的。只是问题没思考出来,她先被人喊住了。

    班费可支撑不住40多人去大酒店,班长早几天就选定了学校附近的家常菜馆,他们人多,大厅的五张大圆桌全被他们占了。兴许是考试彻底结束,压在大家心里的那根无形稻草没了,饭桌上大家都很放得开,即使是平日清冷的顾初九,也被劝了几杯啤酒。同桌的男生们看着顾初九酒后微微发红的脸蛋,愈发闹腾,与顾初九邻座的女生看不过去,吆喝着替顾初九挡了几杯酒。

    “谢谢,你喝这么多没关……诶!”有服务员从女生另侧上菜,单一只手端着菜,另一只手拨动圆桌转盘,正要往空处落盘,身后有人不小心撞来,手里的炒菜往女生的身上撒了一半。

    顾初九的手机这时响了,是班长打来告诉她俩,他们已经吃完饭转场去了KTV,女生的手机他暂时保管着,让她放心。另外就是交代两人直接从医院去KTV找他们,地址发她微信上。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自己也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帮那个女生把衣服上的菜扒拉到地上。

    顾初九笑笑没说话,她知道那些男生是借酒壮胆,平时不敢和她说话,趁着毕业前的聚会想说点出格的话,做点大胆的事。她倒是无所谓,心思也懒得放在他们身上。这个女生之前和她坐的远,对她也不熟悉,但顾初九还是表示感谢。

    顾初九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我帮你冲吧,你先给腿上烫到的地方拍点凉水。”

    顾初九看到宋时也愣了一瞬,又不自觉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那扇门已经被他关住了。

    服务生显然是认得宋时的,在他说话时已经站到一边。顾初九身边的女生不认识,倒是觉得这个男人喊顾初九时流里流气,衣服打扮也是不三不四的,她小心地拉了拉顾初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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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初九拉她起来指了指卫生间,“我陪你去洗洗吧。”

    顾初九在旁边扶着她,看她脱下裤子后,大腿上印出一片红,仔细看,有两处已经泛起小水泡。

    两人一起走出急诊,顾初九只打算陪女生去拿手机之后便回家了。在等出租车时,一辆载了客的出租车正好停在两人面前,里面有位女士正准备下车,顾初九往一边退了退。

    亚麻布料薄,冲水很快,只是酱色的印迹只凭清水肯定洗不掉,顾初九拧干那处的水珠,挪去烘手机下吹衣服,等弄得半干后,她把裤子递给女生,弯腰看她腿上的水泡,已经变大不少。

    “小美女?”宋时从房间打开门,正瞧见从门口路过的顾初九。

    “怎么,今天不喊宋哥哥了?”宋时

    看她苦哀哀的脸色,顾初九建议,“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不然夜里会越来越疼。”

    挂号时女生突然想起来手机忘在了饭桌上,她身上并没有带钱。顾初九给班长打了电话,又替她缴了费,便坐到一边等护士给女生处理伤口。擦了烫伤膏,又吃了一粒止痛药,女生的疼痛减缓许多。

    喝多的女生酒意也被烫醒大半,腹部和大腿一趟火辣辣的,她跟着顾初九一起往卫生间去。上衣弄脏的地方不多,掀起来看腹部也只是红红的,没多大事,酱色菜汁主要都印在亚麻布料的七分短裤上,她腿真有些疼。

    “你就是让他们看起来太好拿捏了。”女生已经喝红了脸,说话舌头有点大。

    顾初九没有忽略她下车推开车门时,袖口露出蜿蜒至手腕的大片红紫,顾初九熟悉得很,她小时候学擒拿术可身上没少留下过这样的痕迹。顾初九又想起上次在她颈侧看见的,被藏在头发下指头印似的乌青。

    女生点点头,她只觉得现在大腿就已经火烧火燎地疼,她的胳膊撑着顾初九的手,慢慢套上裤子,两人和班长说了一声,打出租去往医院急诊。

    等女士从后排下车,司机已经换回空车的亮牌,女生拉着顾初九往后排坐,顾初九坐下后视线还跟在刚下车的女士身上。六月份的南安已迈入酷暑,她却仍穿着上次见面时的长衫,此时天色黑头,太阳早不见踪迹,她头上却还戴着一顶宽沿遮阳帽,遮住了大半的脸。

    千军万马的独木桥顾初九走了第二遍,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班主任组织了一次欢庆宴,勒令同班同学谁都不许缺席,顾初九乖乖去了。

    下一秒出租车驶离医院大门,顾初九最后看了一眼,女士已经进入急诊。顾初九垂下眼,心里大致已经猜出桑絮上次藏在眼底的、没有说出的话。

    “只是个热菜就给我烫出泡,可幸亏端来的不是汤。”她掂着裤子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这个女生平时话不多,今日才发现十分能喝,酒品见人品,原来这般豪爽义气。她背对顾初九,拦住其他桌也开始不断向顾初九敬酒的男生,端起酒杯用话臊得他们统统脸通红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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