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昨天换下的内裤放了洗衣盆里一时忘了洗，大概他洗澡前看见了就一并拿去洗了——他好像从不觉得帮女朋友洗内裤有任何奇怪。
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开心，愧疚感如何消磨，有什么要紧呢。
秦罗以前还为学姐不值。她从来没发过男朋友的照片，想必对方不太好看；她为男友牺牲了自己的事业，一直甜蜜了这些年，竟然还没收获求婚——学姐喜欢分享，不可能不在朋友圈发被求婚这样的大事的。
趁陆克山去洗澡时，秦罗禁了手机的指纹识别。她还是感到不适，即使可能已经被窥探干净于事无补，也要杜绝再被冒犯的可能。
秦罗撇嘴，怎么只准他八卦自己不准她八卦他。
行吧，秦罗改为催他尽快刷鞋。没想拖几天后，他半是撒娇半认真地提议她帮他刷。
已经艰难清空的to do list又横添一笔，但她一时也难以再对陆克山开口。
陈觉刚拿出电脑准备做点零活，冷不丁被她一问，骤然僵住：“私事。”
陆克山洗完澡径直去了阳台，晾刚洗完的内裤，其中一条是她的。
她其实在认识陈觉之前就认识他女朋友了。不是一个院系的学姐，当年也是校园大型社团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秦罗作为社团小透明趁乱加了她。没想后来在陈觉朋友圈看见了她。
有次他遭了雨，运动鞋全部浸透，恶臭难闻。她嫌弃极了，一时忘了他还是穷学生，敦促他扔鞋再重买。他对自己素来俭省，不愿意扔，坚持刷一下就好。
像过去几次一起出差一样，起飞前陈觉主动替她要了个毯子。
她既无睡意，又不想飞机上干活，索性喋喋不休间接催婚，反正她不
相较于被他发现情趣玩具，被他戏谑玩弄探索，她甚至宁愿在机场被安检发现。
秦罗之前从未觉得异样，今天却突然开了窍：果然有稳定女友的男生就是更会照顾人一点。
陈觉微信提醒她选座，她才突然意识到明天就要出差了，竟忍不住松了口气：她是怕了陆克山在她这里过于频繁的报到了。
她那阵子一想到陆克山平日里的体贴温柔伏低做小，就更感失望悲哀。像一个屠夫伪善许久终于举起屠刀，像一个政客终于除了笑面亮出獠牙。
陆克山越解释越不像话，还提他哥们的女朋友都是这样的，简直雪上加霜。
她视死如归地把玩具放回了行李箱里，用衣服草率盖住，继续去收拾生活用品。
她发了好大的火，讲了一通她不是保姆不是附属的大道理。
所以当秦罗发现陈觉就是陈先生时，颇有些啼笑皆非。
 23. 出差（上）（剧情）
横竖她否则也是单着，不说破还能让世上多一个人开心。
何况，被爱着，有什么不好，她自嘲。
不是他不好，博览各种小电影的她非常确定。是自己总是出戏，但这又怎么好对他说。
她感到无力，格外想念齐执：齐执从来不会拿自己的事情麻烦她，齐执从来不期待她是贤内助——她是她自己。
但他毕竟不是圣人，也期待她同样回馈。
她顺口八卦，兴致勃勃：“话说学长好事将近了吧？”
她有时荒谬地希望能被陆克山以为自己性冷淡，也好过他频繁求欢，每每十分卖力，她却始终难以完全沉浸抵达高潮的难堪。
罢了，反正她对他又该有多少期望呢。他几次道歉悔过，终于勉力翻过了这一页。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或许他只是需要用她的更多付出来确认自己被爱。可惜那时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向他确认了。
陈觉单纯抵制上镜罢了，坚决不参加他们的各类自拍，团队大合照被迫营业表情也很僵硬；他事业上上升得太快，近两年工作压力非常大，常常忙得脚不着地，听说周末还常常自发性加班，留给终身大事的时间自然就有限。
她简单查了下西南接下来一周的天气：几乎还是春秋。懒懒去衣柜拾掇了几套衣服，刚要一股脑往行李箱里塞，却先发现了之前藏在行李箱中的情趣玩具。眼见陆克山就快回房间了，她还能藏到哪里去呢？
但她心里暗暗地种下了根刺。
但恋爱谈四五年不定下来基本就等同于黄了，秦罗不知道从哪里见过这个歪理。
秦罗印象里，学姐是一个无比精致且宜室宜家的仙女。她会发很高级的自拍——背景干净，不高P，滤镜恰如其分，妆容细致到了脖颈；她热爱生活，善于生活，并且很闲：插花、看展、下厨、阅读，朋友圈是她的幕布和舞台；她和男朋友感情非常好：她有一个陈先生，平日里很忙，但他们有很甜的日常，逢年过节精心的礼物和场景，她为了他放弃南城的优质工作去北城重新开始。
秦罗还记得当时自己的震惊。她一下子就把陆克山和故事里常听到的极端男权老爷联系了起来，只恨自己相处这么久竟才认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