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响了,我从床上跳起来。
徐特助面无表情
这种兴奋状态持续到我吃完早餐。
我想念我们的半山,想念仿日式庭院的阴凉。
在我以为的一个小时后,丢开快模糊地看不见的骨折线ct,我就可以走路。
许久没和人来往,我像个自闭患者一样搜常挂肚半天,才接了电话,“··· ···你好,我是白茵。”
编辑部希望有一次宣传,结合我日本诗歌美学理论研究和画家的身份,交给了出版公司转型开始合作的新媒体部。
等疑惑地看向徐特助,他朝我点了点头,“大学期间的一些校友而已,在媒体运营上能帮忙。”
我没有当即给答复,因为实在是毫无头脑。
所以,我用舌头舔着勺子背上的浓汤,再转头看他,笑了笑,“徐特助是个能人。”
几分钟前,刚下地走上没几步的觉得自己重获生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传媒目前做的新媒体在国内影响颇大。
我挺喜欢徐立华,觉得他有趣。
而此刻,医生带着护士刚关上门,我脸才开始烧。
他眼睛好笑地看着我,用勺子把我口边因为忍不住起身溢出的粥刮回去。
[ 铃铛 ]
无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想过我的回忆。
我像摸摸他的脸,像捞起他脸睑下面那柔柔的阴影,又不想打搅他的睡眠,这样又看不到他安睡的脸庞。
“嗯。”
我干笑一声,调整了局促,有点尴尬地问,“冯编有什么事吗。”
我还算客气,“抱歉··· ···我觉得这些事情我不是不了解,你可以我先生的意见为准。”
我睡不着,今天拆石膏我就可以走人。
 C11:自断往路
接过勺子,我把蘑菇奶油浓汤转了转,又用圆润的勺子剪断戳戳小块的蘑菇。
我匆忙地用纸擦擦,兴高采烈地转身去按身后墙上的呼叫按钮。
手机里传来一个知性女性的声音,笑了笑,“白先生,还以为你不接电话。”
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江猷沉意味不明地笑,“我已经很轻了。”觉得我似乎还丧失了某些记忆,他还刻意再提醒,“有次你抹了三天药膏,下不了床,却开心得要命,因为我陪了你整整两天。”
但正在一屋人的注视下走路,——腿心疼感,还有臀部到大腿的肌肉酸疼,骨头没问题,但肌肉不听使唤。
“··· ····”我捂住耳朵,啪地往后倒。
他之前明明说今天会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就可以,但中午,抱着我搞事情的时候,他电话响起来把我吓得直接从半懵半昏的状态醒来,他看了一眼就懒得接。没想到过会,徐特助来了。接近下午,他看了封短信,就出了门。
我忽然羡慕起来他枕头压下的那一截起伏,可以这么贴着他的脸整整一宿。
脸的骨骼被压的生疼,我才爬起来。
我睁眼,看微弱的晨光里江猷沉安睡的颜。
我从来就疲于去和人来往。
两年前我的一本关于日本美学的译本、和我在翻译期间学研得到的成果编的新书,经过三年和次次再版的检验,一并成为畅销书籍。
江猷沉双腿盘着,坐到病床长长的床上桌上,喂完我最后一口香菇菠菜粥。
“我是想询问你一些意见,关于新书的宣传。”
我从后面掏到枕头,想丢过去。
我卷着袖子,等不及要吃饭,“你好慢。”
“咳咳,”江猷沉把自己当医生,“一般这种情况,休息一天就好。”
“吃饭。”江猷沉的说话声忽然沉了沉。
“我好困。”我站定,堪堪地转过头看向医生护士,“要不再休息一天?”
他的睫毛像柔软的鱼骨,透过水飘摇的波光投在湖底。冷硬的眉骨在睡梦中终于放松下来,平稳又安恬。
而江猷沉帮我整理好床单,眼底很用力地忍着不笑。
“嗯?”我转过头,果然,看到他眼底的不耐烦。
我闭着眼,眼球转动着回忆起来了。
一般电话是不会接到我这里,我想了想,“你让我自己做决定吗?”
他笑了下,没解释去做什么。我也懒得想,“刚才我的编辑打电话过来。”
快六点了,江猷沉好像知道我肚子快饿了一样,带来我的晚餐。
他看着我喝汤,“如果你对做公众人物有兴趣,可以试试。徐特助有这方面的往来,可以帮你处理顾及不了的那些问题。”
傍晚,等我翻完手上的书,往桌上趴着,空白地盯着墙上。
上面印着“冯编”,我泻口气。出版社的记忆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坐过来,让徐特助端来我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