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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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还——”

    寄柔抬首,赵瞻捧住她的脸,俯身,在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一亲。

    赵瞻握住寄柔纤手,眼神晦暗不明。他习惯万事多思多虑,但见她腰间佩着他送的玉柄小剑,心里又是一软。他想起几日前,他将小剑送她时,她面上真真切切的欢喜。

    自然是写在纸上,写下两张,盖上她和赵瞻的小印,人手一份,藏于隐秘地。

    说来也怪,近来宁王总找赵瞻麻烦,寄柔反而看出赵瞻的闪光点来,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赵瞻不禁咬住了钩:“怎么立契。”

    她循循善诱:“可儿总是要嫁人的,若是嫁了不熟的人,该怎么办?”

    所以闷了数日,趁她醉酒,问出了口。

    寄柔睫毛扇动,掩住目光,荡漾着羞涩的眼波里哪有一分醉意。



    但赵寄柔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赵瞻手一紧,心中腾起杀气:“谁说这些。”

    赵瞻望着她,她的意思是,她在考虑嫁给他?

    “你先走。”

    他一时失去了理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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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得有些久,寄柔撑起脑袋:“难道阿弟也喜欢郎君。”

    她在考虑,但还没决定,所以他们需要做一些成婚后才能做的举动拉进感情。

    赵瞻张嘴还要说,寄柔嫌烦,抬起一根葱指,点了他的唇。

    何意?

    寄柔不好意思,说困了。赵瞻扶她起来,揽着她走到床边。两人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

    寄柔红着脸不答,眼神却是答应。

    赵瞻送过来代替玉生唱曲解闷的八哥在廊下叫,赵瞻觉得自己似乎没法理解赵寄柔话中意。

    怎么突然回转了心意。

    赵瞻还在回味唇上的触感,被这天降的馅饼弄得措手不及。

    赵瞻灵光一闪,捏起她的下巴,轻轻柔柔地在唇上印下一吻:“这样算立契吗?”

    于是你看我,我看你,仿佛看不腻。

    与世间其他儿女不同,此二人,皆是敢说敢做,目中有“我”,却颇无礼法之辈。寄柔轻轻道:“要试试吗。不过你得听我的……还得立契……”仿佛将要醉倒似的,眼尾话尾都藏着钩子。

    赵瞻陡然噤声。

    赵瞻终于听理解了。

    “我困了。”

    他下意识抱住馅饼,姿容靓丽的馅饼说:“你知道,我现在都还没许嫁。前几日舅母在,我不敢说,可谁不晓得,长安城里有流言,说儿克亲,儿可能要嫁不出去了……”

    对赵瞻来说,这可真是意外之惊。

    他冷冷看着赵寄柔:“阿姐曾叫我不要跟伶人比,难不成是想把瞻当作他的替代品?”

    寄柔眨眼:“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和玉生都不像。”

    “我知道。”

    赵瞻忍不住勾起她下巴又亲了一口。

    寄柔不满他打断:“你管谁说的,反正有人说。”

    赵瞻嗓音低沉,静静搂住她的腰:“包括这样?”

    赵瞻发觉今日寄柔声音格外柔。

    要不是看在他开口求她,她才不会给他机会。

    但怎么转出这种奇想?

    难道之前的唐突,反而促成她心意之转变?

    寄柔却不说,眸光水灵灵。

    “你还记得他名字?!”

    寄柔说:“倘若阿弟做我的小郎君,我就不怕了,可以成亲前,试一点成亲后做的事。”

    赵瞻气急败坏:“没有。”

    寄柔站起来,坐到他腿上。

    “我也记得你名字。”

    寄柔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阿姐可以躺下。”

    “……阿姐抬头。”

    寄柔:“那不就行了。”

    他一直以为她在恼怒生气。

    他承认,抱赵寄柔的滋味有些难忘,初时不觉,但入夜时分,才觉好比抱过浸透了宁神之香的枕头,十分舒适。不再来一次,有些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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