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他重复,看了眼手上已经燃了半截的烟,掐在烟灰缸里,又从口袋里拿出烟,整包扔给他。
“吃过了。”陆明净答,又转过头去对沈烈说:“你先回房间吧,我们老同学叙叙旧。”
“那些画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声音轻飘飘的,带点沙哑,陆明净听着,这心又一荡一荡的。
“他喜欢我,喜欢了很久。”
沈烈抬头,眼前的少年估摸着不过20岁,他点点头:“画得挺好。”
“老同学?”沈烈出声打断这僵局。
“不是。”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原来他们这间房楼上也是个休息区,他打算上去看看,兴许风景更好。
沈烈这才抬头看她一眼:“都聊什么了?”
“这也太多了。”少年接过,激动地道谢过后,拿了两根削好的素描笔和几张素描纸一起递给他,不好意思地笑:“我也没别的可以给你了。”
“男的女的啊?”她酸溜溜地问。
这颗石头不仅扰了水面的平静,也破坏了他的心境。
“那你也会画画?”
“你们……吃饭了吗?”他问。
一直到晚饭时间,陆明净才回房。
他看表,2个小时过去了,他的妻子还没回来。
“我都大二了。”
果然是个风花雪月的好地方,文艺青年不少。
“你也会画画啊?”她有些惊讶地叫出声,在他身旁坐下,又去拿他的啤酒喝了口。
“大二那年我们到这儿玩,我特别喜欢白族建筑,当时就开玩笑说想以后退休了到这儿买个房子养老。”
画笔忽地停下来,他抬眼看她:“继续。”
“怎么会是你?这客栈是你开的?”陆明净惊讶过后,又有点无措,大概猜到了什么,心里直打鼓。
“我真没想到会这么巧,大理上万家客栈,居然会订到他家。”
 10.
“你在看……我的画吗?”
“这事儿有点复杂。”
沈烈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盯着海面微微出神。他难得有这样惬意的时刻,点了根烟,开了瓶啤酒,什么都不用去想,风不燥不凉,一切都刚刚好。
“叙完旧了?”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画纸上。
10.
沈烈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站起身。他扭过头去看陆明净,眼神探究。
她那么努力地追,终于让沈烈的步伐跟她一致,可林森呢?
“你好。”沈烈伸出手,林森终于反应过来,跟他相握。
她痴恋沈烈,林森痴恋她。
“谢了。”沈烈收下,看着手里的纸笔,拍了拍他的肩。
陆明净点了点头,林森沉默。
这个下午,时光仿佛倒退,他们一起回到大二那年。
这旧一叙,就是一个下午。
沈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离开。
“致青春。”沈烈念出客栈的名字。
在爱情里,有些人可以高高在上,有些人永远卑微。
“一个学生给的。”
“对。”林森这时候也看到沈烈,笑容逐渐消失:“这是你……先生?”
那少年看他手上夹着烟,心思一动:“我拿我的素描笔跟你换一根烟,怎么样?”
沈烈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正全神贯注地画画,画的是海鸥捕食。
陆明净有些伤感,这是一部电影名称,当时他们一起看的,没想到他会拿来做客栈名。
“就随便聊,我跟他好久没见了,他大三还没读完就出国了。”
“我看看。”她把头凑过去:“你怎么有画纸和笔?”
“你也是过来这儿写生的?”他问。
因为这家客栈完全是按着她的喜好设计,这也就说得通了。
她比沈烈狠,每次对着林森,她说的话做的事比起沈烈对她要狠上10倍不止。
突然,水面不知被谁扔了颗石头,在上面停留的海鸥受到惊吓,扑哧着翅膀乱飞。
当时商雯总是用夸张的语气评判他们:“孽缘啊!真是孽缘啊!”
休息区没有人,不知道谁架了个画板,上面的素描画刚完成一半。大概轮廓能看出来,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半裸的女人。
“说来听听。”
这就是陆明净伤感的地方。
“这么多年
沈烈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有些惊讶:“你成年了吗?”
“不算会。”他已经很多年没拿起画笔了。
林森也是执着,无论她怎么轰赶,他都舔着脸讨好她。
结果,林森就帮她把这个梦想实现了。
“嗯。”陆明净看着他,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大二自驾游,除了商雯,当时还有阿木,哦……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