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小叫花子看着狱卒离去的身影,突然嘴角一勾,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丝狠厉,像老虎盯着猎物。
“哈哈哈哈哈真喝?果真脑子有点毛病的。”狱卒没想到他真的要喝,不禁有了霸凌的快感。
他心中一怔,心中感怀,念起往生咒为小叫花子超度。
牢房里昏暗潮湿,长年不见天日,混杂着霉味和血腥的味道。
“不谢。”道士垂目继续提笔写字,细密的眼睫毛如鸦翅覆在眼眸上,挡住了淡然的神色。
只见小叫花子对面牢房端坐着一个容貌出尘的青衫道士,宽肩细腰,郎眉轩目,气质冷清如山间孤月。不似牢房中其他囚犯,他干净整洁,床和案几还是贵族用的香檀木的。
小叫花子扑哧笑出了声。
啪的一声,狱卒感觉一张无形的大手压着自己肩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狠狠的跪向了小叫花子,腿部一阵巨痛。
小叫花子在牢房潜伏了三天了,全身弄的脏兮兮的,每每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人远远的看不清真容,这才没让清弈发现她竟是个女子装扮的。
浑浊骚臭的尿液淋在小叫花子的手腕上,破烂的衣服上也溅到处都是。
“滚开!死娘娘腔,要死的人了事这么多,渴死你吧!”狱卒甚是不耐烦。他这份差事油水都是上头的,自己又苦又累啥都混不到,还整天看着狱长的脸色,左右这几间关着里的瘟神这几天都是要送刑场砍头的,他便爱把气全都撒在这群死人身上。
至于到这死囚牢房来,自然是托了昭华郡主的福,昭华郡主从小便喜欢他九表哥,一心想着要嫁他,但是清弈道心坚定,任郡主百般纠缠也无用。郡主便和清弈打赌,若是他能受的住牢狱之苦,郡主便不在死缠烂打,他便来了。
“大哥,行行好,我三天没渴水了。”小叫花子一脸可怜,一双明亮异常的眼睛水楚楚可怜的望着。
走廊尽头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喝我的水吧。”一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小叫花子的动作。
清弈微微一怔,感到温热的鼻息扑在颈间,一双皓腕环抱住了他,软绵绵的贴在身上,他感到一阵酥麻从脊背向上流窜。
“谢谢道长,你人真好。”小叫花子顿了顿,挑挑眉,一边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道士,一边把水喝了。
子夜时分,大雨滂沱,雷电大作,囚犯都已熟睡。
 第一章 初见
清弈定睛一看,脏兮兮的衣服,瘦小的身体,颇清秀的面庞已泛青,正是小叫花子。
“你该给这位小兄弟道歉。”清弈声音清冷。
狱卒大惊,这恐是着了道法。
“去你妈的,去喝老子的尿吧!”说着狱卒一脸不屑的撇开裤裆,吹着口哨往碗里撒尿。
轰隆隆,闪电照亮了整个牢房。
狱卒循声过去。
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叫花子一脸可怜的端着碗乞讨,衣服破破烂烂,身材瘦小,看起来羸弱不堪。
“喂,狱卒大哥,我快渴死了,求求你可以给我点水喝吗?”
关在这里的人,大多数是犯了重罪的死囚犯,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一股力按压着狱卒的头部,重重的向小叫花子磕了一个头,登时狱卒眼前一片金星,额头肿起了大包。
“你没死?那对面是?”清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背后森森的寒意袭来。
清弈惊坐起,忽的看到对面牢房半空中吊着一个人。
两边的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狱卒持刀,延着一条昏暗的走廊走下去,是一个又一个的铁笼,铁笼里是囚犯们狰狞的表情。
“……谢谢大哥。”小叫花子一脸可怜的直直盯着狱卒,端着这碗尿就往嘴里送。
“道长,你这是在为我超度吗。”清弈的背后传来清脆甜美的声音。
“殿..殿下?!小的不知好歹,玩忽职守,小的该死,请殿下责罚!”狱卒顿时发了慌,今天是他第一次当值,没想到九皇子竟然在这。心想着这下可完蛋了。
“别人受了气撒在你身上,你受了气又撒在其他人身上。冤冤相报永无止境,不欺凌弱小,放下执念,求心静,方得福报。你走吧。”清弈淡淡的说。
“小..小的知错!小的定痛改前非,感恩九殿下仁慈!”狱卒战战兢兢,还以为自己脑袋不保,没想到就这样,赶忙溜了。
“你...是女子?”清弈回头,一双如秋水般婉转清明的美目映入他的眸,清隽玲珑的红衣少女正笑盈盈的望着她,眉眼间竟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当今大理国皇帝痴迷道教,大师算出他第九个孩子天生异质,颇有仙缘,九皇子清弈五岁的时候便送去了太清宫出家,一心求道,如今他已是太一真人最得意的弟子,道号玄真。
说着,一碗水飞从牢房对面飞进了小叫花子手中。
“嗯。是呀,费了好大劲才混了进来。”那红衣少女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