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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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的人和他是不会有交集的,他想。

    还没发育完全的胸部随着主人的呼吸起伏,他近得甚至能看到那上面的小小的鸡皮疙瘩。

    那苏祺轩觉得他目光所及的灰色事物,在遇到安怡之后都有了色彩。

    “别打她主意。”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司机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在梦里,她总是趴在他的身上,他粗粗地喘息,她轻的像是一缕烟,平常扎的马尾散了开来,黑色的头发像是丝绸冰冰凉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知道,她生下他的意义是什么,是赌气么?

    “走吧。”汽车接着发动了。

    他走出校门,同班的同学碰到他都和他打招呼,但他今天有些疲惫,懒得应付别人。他解开校服衬衫的领口纽扣,也没有把衬衫扎进裤子里。

    灰白的没有多余修饰的墙皮。脏兮兮窄窄的过道,楼下有一些看起来油腻的小餐馆,六点半的时间烟囱已经开始冒着烟。

    她指尖夹着一支烟,像是找不到火,她示意旁边的人帮她点上,一副小太妹的样子。

    她笑的时候左边脸上有一个小酒窝。

    她抬起头,笑得像个女妖,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

    在学校楼上的天台,他早就知道她在这里抽烟。

    那副样子实在和平常一贯好学生的做派有些出入。

    他抬头看到她的后背,白色校服短袖有点透,让她淡蓝色的内衣透出了点颜色,她把额边的碎发掖到耳后。那光照着她,显得她耳朵红红的。

    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那一排都是单人的位置,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斜后方的侧脸和整个后背。

    直到她走进巷子里。

    他在这里等朋友,她和一帮男孩子从他旁边走过。

    如果说要以颜色来形容人的生活的话。

    把每件事都做好,像是他的义务,没人会给他奖赏。

    只不过那次他站出来了。

    后来,他总是有意无意跟着她,这样不行,他想,总得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吧。

    “靠…那个小王八蛋,最好别让我逮到了。”嘴里说着粗俗的话,但是嗓音软软的,听音调不像是星城的口音。

    *

    十五岁之前他好像都是住在一个空壳里生活,他要扮演好人们期待的苏祺轩的样子,要练琴要学习,要乖要懂事。

    他急切的卷起她的校服半袖,露出奶白色的皮肤,这回他看清了她蓝色内衣的全貌。

    &nbsp三颗糖

    突然,他整个人停住了。

    膝盖上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影响她走路,她耳朵里塞着耳机,松松的马尾随着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所以苏祺轩很小就清楚不可以向别人伸手要糖吃,因为在他的世界不会有人给他糖果。

    也没人给他答案,他们一家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他第一次看到她是在FAN附近,那里是星城的酒吧一条街。

    他径直走向门口的黑色宾利,没有说话,拉开车门坐进去,闭上眼。

    “没事,第一次嘛。”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以后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多少次。

    对,就是他的母亲。

    但安怡是一块糖。

    是因为不想让外面随便哪个野鸡的孩子做苏氏合法的继承人吗?他搞不懂。

    “我希望你清楚,你的父亲并不爱你,当然他也不爱我,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不要让自己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彭冉这话,在他成长的道路上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然后周一的时候,他就看到她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她板正干净的穿着校服,和那天见到的她完全不一样。

    到他嘴边的糖,他怎么舍得放掉。

    来宾路上的小区极其密集,在寸土寸金的星城,房子只会越垒越高,安怡的小区是个例外。

    过了十几分钟他睁开眼,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马上就要到安怡的家了,他扭头看向窗外。

    他像是加速了成长的过程,他没有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撒娇讨奖励的经历。

    多可笑,他想,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中国钢琴演奏家’   ‘联合国和平使者’

    几分钟后他如愿看到前面一个少女的身影走向小巷子。

    “没事,第一

    “停一下。”苏祺轩看着窗外突然喊停。司机依旧没有一句话,直接踩了刹车。

    没错了,就是这里,一栋连围栏都没有的居民楼,紧密挨着的一户户小窗口似乎都在彰显着它租金的低廉。

    “新转过来的女生长得好正。”王琦下课的时候勾着他的脖子跟他耳语。

    直到运动会结束,苏祺轩都没有再看到安怡。

    如果搜索她的名字,网页上一定会出现许多华丽的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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