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不服气？还想再多关几天？”
看得出来，很悲伤了。
傅斯歧点了支烟，眯着眼淡淡打量他，“小小年纪干点什么不好，卖片。”
那些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
孟添看一眼那些碟片，又抬头，眼巴巴看着他。
昨晚他以为孟添背后还有供给的地下产业链，故意勾他说，自己想看点特别重口的，价格高点无所谓。
他喝得不少，脑袋却很清明，松了松领口，手臂搭在车窗上，一边等代驾一边吸烟。
洗得发白的大号T恤，遮到了屁股下面，过分纤细的脖颈，白得像玉。
花花绿绿的封面露骨刻意，略微一扫便晃入眼中的，有骚男扒开自己屁眼的饥渴样子，女人舔着粗大肉棒、身下还被两只黑屌插着双穴的淫荡姿态，还有巨乳大屌的狐媚人妖。
傅斯歧骨节叩了叩桌面，笑了，“你什么东西？”
岂止卖片，还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傅斯歧看着羁押了一天一夜过后，明显憔悴了一圈的青年，觉得有点新奇。
傅斯歧今晚也有应酬，挺巧，还是昨天那间酒店。
昨天傅斯歧参加完应酬，在酒店外等代驾，车窗被轻轻敲响，伸进来一个笑脸灿烂的头，“先生，需要看点放松的东西吗？我这里什么类型的都有，男男，男女，混合……”
“就是那些碟和硬盘……”孟添鼓起勇气直视着对方，努力展开一个讨好的笑。
隔着烟雾，傅斯歧眉头皱了皱。
青年傻眼了，被押上警车时眼睛都彻底红了，倒是没对骗了他的傅斯歧恶言相向，也没求饶认错，只是低头怔怔望着地面，露出一只红得像烧起来的耳朵。
他看见面容阴沉的男人，惊得手里一抖，手机掉下去刚好被滑开了音量，传来格外骚浪的呻吟。
傅斯歧“嗯”了一声，到了地方，就给同事打了电话，一下收缴了孟添全部的存货。
几米之外，有个瘦削的身影站在一辆车子边，努力朝里伸着头，举着手机，像在给驾驶座的人推销介绍着什么。
孟添喜不自胜，等代驾来了，特地引他去自己家里取货，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我家还有很多，像拳交灌蜡啊这种……有很多的。”
傅斯歧拉开抽屉，把几套碟甩在桌上。
孟添感觉有人拍拍自己的肩，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回了头。
傅斯歧言简意赅，“没收。”
“您喜欢这种巨乳的吗？还有其他很多类型的，几百部都可以一次性打包传给您，只要两百……怎么了？”
孟添被他一句话吓得不轻，半晌没敢吭声，当然，也不肯走。
孟添被面前这位警官沉肃的面色吓得不轻，他手指攥紧了衣边，紧张道，“我只是想拿回我、我包里那些东西。”
孟添正笑得一脸真诚，给客人看自己手机里的片子。
傅斯歧看着他这副丑巴巴的憔悴样子，又想笑，忍住了，沉着脸正色说，“我看你是真不识好歹。”
傅斯歧盯着那个被宽大T恤罩着的单薄背影。
思绪回到眼前，他缓缓吐了一圈雾，说，“还不走？”
他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孟添走了，走之前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
孟添深深低着头，一副半句话都不敢说的懦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