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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掉仅剩一小截白的烟头,安爵自暴自弃般缩进沙发一角的靠垫堆里,很自然地拉开了睡裤的绳头。
或者说,即使真的有合适的也不适宜公开。
年底行程不少。自上次杀青已过去两个月有余,安爵按照公司安排拍了几个代言和推广的新物料,也提前拍好了来年二月公开的杂志。二线男刊实体刊内页,情人节特别企划,他现在的咖位这样的封面是够不上的,能上特别企划内页专访已经不错了。内容大抵就是三位不同年龄的男星各自谈谈自己的感情观,顺便做几个造型拍拍照完工轻松了事。至于访谈问题,也被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提前筛选过,哪些能答哪些不能答,哪些要隐晦描述哪些可以说实话,都有讲究。
就是下贱。渴求着同性的肉体,并期待他们压在自己身上驰骋,甚至期待现在任意一个男人的肉棒狠狠拍自己的脸,吸吮满是雄性荷尔蒙气息的柱头,可不就是下贱。但一旦想到这样的场面,安爵自己的分身也翘得老高,湿答答地流了不少粘液。
身在这一行,安爵已经算洁身自好,这方面更多靠自己解决。生理上的快感,对男性来讲本来是前面优先的。但一旦后面被开发过,若是只有前面机械单调的上下抚弄总觉得不够尽兴。欲望未占领高地还残存大半的理智,现在回想起洗澡时如安排好这一切般自然地清洁后面还觉得自己有够下贱,做好一切准备将涂满润滑油的假阳具塞进后面的瞬间,安爵的脚趾还是诚实地抓紧,死死嵌入沙发的布面里。如果现在关上只放着无趣广告的电视,待机的深色液晶屏中一定会反射出男人沉醉于快感的模样。紧紧咬住下唇,牙齿划过唇瓣渗出血色,乳首不知何时挺翘着等待抚摸,即使暴力揉捏也无所谓,甚至更喜欢。
下贱。
完成拍摄后安爵与工作人员告别,裹上大衣匆匆离开了大楼。北京的冬夜很冷,夜风又干又涩拍在脸上生疼。本来拍摄前还挺饿,不过饿过头后又反而没什么食欲,和经纪人商量了一下直接回家,经纪人也还像平时一样唠叨几句饮食要规律什么的就放他回去了。
高
“合作愉快,想被你干。”
归家后虽然暂时有空间放松,但克制的习惯深入了生活。这个时间晚饭自然是没必要再吃的,喝水也要适量否则明天会浮肿;除了好好洗澡听音乐放松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杂志访谈说习惯孤独并享受孤独自然只是漂亮话,安爵并不喜欢孤独,但这么多年也适应了孤独。在剧组的时候有时其他演员会组局聚餐,席间安爵随着周围人的节奏举杯,微笑聊天,提筷互让落筷倾听,一群圈内人说着听起来好听但众人心照不宣只是奉承话的酒话,偶尔有年轻的演员喝得多了说句我也很想谈恋爱大家也只是笑笑说谈呗只要你藏好了就行,今夜结束出了大门,大家只当一切左耳进右耳出,酒气随风散,谈笑的一切只当是垃圾,一股脑收进泔水桶。
出道十年了。这一行即使是而立之年不够大火的男演员相比普通人也不少赚。前阵子他终于接了耽改,开机时间还没定,据说要看影视城那边的档期。【终于】这个说法除了表示接这部作品经过了公司多次讨论和自己内心的不安也算是网络讨论的众望所归。按理说安爵这个年龄接耽改算是走了险棋,上面政策影响影视寒冬来得快,限题材也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苦的当然是他们这群表面光鲜的艺人。辛辛苦苦在剧组泡三四个月,如果到时候运气不好儿戏一样说推就推,变成压箱存底货对演员的职业生涯影响可不是闹着玩的。
洗过了澡,身子开始犯懒。电视里放着无趣的综艺,参加综艺的主咖是新老流量,安爵只和那位女顶流同上过一档综艺。恃宠而骄是他对她唯一的印象,大概是命好,年纪轻轻就一炮而红,被粉丝和各个媒体宠坏的女孩子不是嫌弃座椅太硬就是嫌自己在某个角度不好看,一直嘟着嘴要换座位重录。安爵那天在嘉宾席硬座坐得笔直,因为坐了太久腰疼了好久,还是助理发现自己表情不对趁着调试机位偷偷贴了张膏药。场内氛围紧张,工作人员也像被强制噤声的玩偶一般机械地各自忙忙碌碌压抑着不满,不过即便如此,那位女明星的名字也在官宣后微博文案的第一位。
说到底,没合适的。
安爵今年33岁,另外两个受邀艺人一个16岁一个25岁。杂志方分别邀请三个不同年龄阶段的男艺人,也算个企划卖点。安爵作为最年长的一个,感情观与另外两位相比显得云淡风轻不痛不痒。谈来谈去,无非在随缘平淡是真相处舒服就好这三点中周旋。当然,这些陈词滥调近些年的采访他几乎说烂了。
 第一章 只有我一个人的梦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正低声喘息着。身后的电动阳具不知何时自己偷偷换了档,正扭着柱身向他身体深处钻去。不知道撞到哪里,安爵发出一声娇到连自己都陌生的呻吟,几乎被这该死的硅胶棒干得哭出来。
光标在句尾不知疲倦地闪烁,手指尴尬地悬在屏幕上许久,后来安爵还是删掉了这行字,顺便也删除了本就剩下一个空格的备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