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狗屁老家,什麽狗屁宿命?老娘只想做九連山的逍遙妖精,不想當你們靈真寺的什麽狗屁仙貓。憑什麽你一句話,我就要放下一切跟你走?世上還有沒有妖權,還有沒有天理了?”我歇斯底裏地罵道。
"子時三刻,你剛跑的時候。"他淡淡地答道。
“爲什麽不回去?烏斯是你的家,守護聖火是你的宿命。”男人的聲音異常冷冽。
"不可能吧,爲什麽一路上……半點動靜也沒有?"我問道。
 做你的貓:出逃
我屏住呼吸,後肢一蹬,輕輕松松地從枝頭躍了下去,沒有激起一點塵土,接著又輕快地向前躍了兩下,到達小溪岸邊。腳下是濕潤又松軟的泥土,我的心被即將自由的喜悅占據,雙腳一個蓄力,就要往對岸躍去。
“去你媽的!莫名其妙,老娘根本不想跟你回烏斯!放開我!”我被反剪雙手,身子動彈不得,只能在嘴上爭氣。
“不想不想就不想!”我喊得撕心裂肺,呼天搶地。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你把逃跑的心勁,用在守護聖火上,靈真寺便無憂慮了。”耳邊傳來男人調侃的聲音。
“我呸!”我當即亮出爪子:“老娘今天非走不可,休想攔我!”
我靜靜地貼在地面上,確認周圍並沒有人類的腳步聲,接著身子一躍,跳到樹枝上,借力大蟒的尾巴,又越到了對面的樹枝上,烏鵲沒有被驚動,仍伫在枝頭。"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傳來,我極目遠望,看見一株大松,如果我的記憶裏沒錯,穿過前面這條小溪,就到了七松嶺的亂石陣,那裏奇石林立,洞窟極多,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只要到了那裏,藏匿和逃生的機會就大得多了。
蟲鳴與蛙聲此起彼伏,交織成夏天的夜曲。月亮被濃重的雲朵遮蔽,地上沒有一絲亮光,世間萬物都沈入了黑暗。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意味著無盡的未知與危險。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個天賜的良機。
月亮從烏雲後露了出來,銀灰色的光芒灑落大地,溪水潋滟的波光倒映出了身後之人的影子——一襲白袍,長身玉立,發髻的飄帶隨著山風而微微飄動。
明川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想知道?跟我回去,告訴你。”
“你真的不想回去?”男人問道。
作爲一只貓,我有著遠超于人類的夜間視力。即便是如此漆黑深夜,也能將眼前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只銀灰色的猹抱著一顆滾圓的瓜,滾入了灌木叢下面;一頭長著獠牙的野豬,躲在樹後蠢蠢欲動;而樹上,一條黑色的大蟒正准備偷襲棲息在枝桠上的烏鵲。夜色能遮住一些東西,卻掩蓋不住暗湧的殺意。
“呱……呱……”
“知了、知了……”
話語之間,我已然變化人形,一掌向他攻去。明川退後兩步,身子一側,手指已經穩穩地擋住我的攻勢,反手一剪,將我的雙手扣了起來。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我瞠目結舌地問道。
也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玩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