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對陸子游的評價，淵月微挑起眉，依然等待著她未盡的話語。
「我挺欣賞她，如果她願意，真想收到我門下來。」淵月彎著笑容說道，毫不在乎陸子游眼中溢出的殺氣。
你覺得陸子游如何？
罷了，靜觀其變吧。
淵月哼笑了聲，看著現出身形的他，聲音也寒了下來，「你拿黑門的人去替你幹私活的事，你打算怎麼解釋？」
黑門是蒼龍派中負責幹髒活的特殊團體。雖說蒼龍派一項以正道仙門自居，但是表面上再怎麼光風亮節的門派，也總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存在。
不曉得師弟他到底發現了沒有。
淵月看著眼前正面受著自己的威壓，卻依舊保持冷漠神情與他對視的陸子游，不由地想，若是讓玄玉璣知道他的愛徒開始忤逆師門，不曉得他那君子如蘭的師弟會不會下手清理門戶。
她望向淵月真君，仍然是笑著，可是語氣中多出了幾分認真，「我需要長大，而子游在幾個月內進階過快，也同樣需要時間穩固修為。至於他身上的奇毒，短時間內也無法立即解決，只能透過觀察來慢慢研究出解決之道。」
風雪瑞拿起了桌面上已經冷掉的茶，仰頭一飲而盡，對著淵月咧開一個十分孩子氣的笑容，「真君，請您給我一些時間吧。」
天則峰之上，在少女離開後，石桌前只剩下淵月一個人。
「黑門並不屬於你個人，陸師侄。」淵月的眼神深沉幽暗，直接對著陸子游放出了化神期的威壓。
他慵懶地支著下顎，啜飲杯中的靈茶，然後慢悠悠的開口，「正人君子，她可知你手中沾染了多少條人命。」
誰讓他們兩只要聚在一處，幾乎就沒有多少說話的機會，只會重複著沒完沒了的交媾，所以那聰明的姑娘，選擇在這個場合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和他需要時間
風雪瑞微蹙起眉，笑容變得有些無奈，「要說我完全不恨他的話，肯定是騙人的，但是藉由你知道他並不是無緣無故傷害我後，我又突然覺得他並不是那麼該死了……」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神逐漸透出明亮而堅定的情緒。
風雪瑞觀察了幾秒淵月的神情，而後轉開視線，望向遠方的天空，勾起笑容，「我不知道以前的他如何，不過現在的他……很糟糕。」
這回陸子游砸爛了仇敵的門派，就是拿黑門的身分在行動，善後自然也交給黑門弟子，外人肯定查不出這起滅門慘案和蒼龍派有何瓜葛。
淵月一向非常看好陸子游，就連讓他接手本來由自己管裡的黑門，也是出於對這位晚輩的讚許和期待。
不明所以的問句。
「黑門現在不歸你管了。」陸子游冰冷的回道，淵月的話沒有令他產生半點動搖。
能說出這番話，也是早就猜到陸子游會聽見才說的。
「不許動她。」陸子游冷著聲，語中的警告之意強烈。
淵月沒有接話，而是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大概……
風雪瑞確實很明白，看得很明白，想的也很明白。
「我和他需要時間。」
淵月對著空氣問道，乍一看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她和淵月總是如此，用著隱晦的暗語互相試探。
如今看來，也不知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
他身後的樹蔭之下，悄然無聲地佇立著一道人影，那道身影彷彿與背後的樹林融為一體，毫不起眼的如同落葉，令人無法知曉他何時出現於此。
「這些日子，我也見過了蒼龍派的弟子的行事作風，能被這群人叫一聲大師兄，想必他遇害之前的品格稱得上是正人君子。」
只是這點程度的錯誤，玉璣那傢伙肯定下不了手。
陸子游神色冰冷的看了淵月一眼，沒搭理他。
淵月站起了身，背對著陸子游不輕不重地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而後便揮袖騰空離去。
陸子游是現任黑門的管理者，黑門裡的人都是從蒼龍派的弟子中挑出來的特殊菁英，全是些殺人放火、毀屍滅跡乃至於滅對方滿門都不眨眼的冷血劍修。
「她可比你明白多了。」淵月放下茶盞，勾著唇笑，語中帶了些讚許之意。
「……」陸子游依舊保持著沉默，眼底悄悄的覆上了一層陰霾。
不可能。
風雪瑞的神情恍惚，彷彿陷入了回憶，「我見過他正常時的樣子，雖然只有最初認識的那幾天，但是我能確定他的品性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