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久了,总是会累的。
两人对坐在露天阳台的遮阳伞下,今天的她也是一反常态的沉默,往常为了活跃气氛,总是她先开口找寻话题,但今天,她同样沉默,仿佛是倦怠了所以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只是卧在安乐椅上半合着眼眸一幅小憩的模样。
用酒壮胆不是什么值得推荐的行为,但在此刻的确管用。
她今天来的时候,在工作套装下穿上了一套极其性感精致的情趣内衣,妆容也朝着柔媚的方向靠拢了些,按照他的时间表,今天下午,他能有小半日空闲与她相处,她决意尝试最后一次。
她自问对这份工作尽职尽责,对手下员工也从无苛待,她问心无愧,只是心底有累,原本是为了他才来这里,坚持这么久也因自己的要强,但究其根本,是为了不让他费心才如此劳心。
水帘发出悦耳的水流潺潺之声,如同玉佩琮琤,懒洋洋的午后,让他这样高冷的人也显出了几分和煦。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这份安排。
她的酒量只是适中,这番突兀的豪饮,的确很快就让她脸颊泛起了一层醉红,与此同时一种淡淡的眩晕感自脑海深处升起。
地址是助理挑选的,毋庸置疑,助理同学的品味是一如既往的好。
但她到底还是撑了下来,三分手腕三分怀柔,剩下四分的不偏不倚,年底的总结数据出来,他们部门的指标漂亮的可以,于是来去之间,倒有不少人开始真心实意的跟随与她。
这次的约会地点在颇有情调的度假酒店中。
这种事实在也是没什么好回应,对方在集团的力量也是盘根错节,她回应的激烈了会引来反击,回应的不轻不重只会让自己显得软弱可欺,索性当做没有全然漠视,有人挑衅便就冷笑无聊,倒叫对方无从下口。
但,对她不喜之人,不会因为她的能力就放弃厌恶,反而愈演愈烈,总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到处流传,她只是尽全力让自己在工作场合只回应与工作相关之事,对那些言语充耳不闻仿佛从未听见又或者不屑于谈。
那位公司元老的孙女便是如此。
公司大了派系争斗也不罕见,总有人想要让她知难而退乖乖离开,又或者做个不问世事的架空“领导”。
按照着预设好的想法,她瞟了他一眼,随即仰头将最后一点酒也喝光,让脑海中微微震荡的眩晕感觉愈发强烈,随后她妩媚的笑了起来。
大部分员工其实并不在意大领导是谁,颇有微词的自然是那些资历比她久的领导层,毕竟,一个空降兵,又是那样的身份,想让人信服原本就不容易。
“我好看吗?”一手托腮,眼眸半眯,她含笑说着没有头尾的问话,成功让他不明所以的楞了一下,随后再度不等他说什么,她低下头牵了牵唇,一幅对答案并不在意的样子,一口喝掉了杯中剩余的大半酒液。
她以一种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过的,慵懒的满不在意的情态拿起了那杯酒,随后低头一口气就喝了三分之一。
但如今此时,在她心冷之际,再次看到那个女人夹枪带棒的虚伪笑容,她只觉得无比厌烦。
即使是以柏逸尘这种程度的迟钝,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一点不知如何描述的不安,沉默的坐了片刻,他试图先开口说点什么。
她便在这时忽然懒懒的坐起身,伸手捞过了桌上的那瓶酒,随后豪放的倒了几乎满满一杯在面前的水晶杯里。
但他说服了她,言说她不管在外边的哪个企业入职,都会有人因她身份来烦扰她,倒不如就在自家人的地盘,他也会更放心一点。
 3,最后的稻草
她豪放的姿态让他一惊,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这奇怪问题给他的奇怪感觉,他手掌一动,下意识想伸手夺过她的酒杯,随即深深皱眉,“别喝这么快,伤身。”
他顿时眉头微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看见她露出了一种近似微嘲又或者说是懒洋洋的笑容,忽然就开口问了他一句——
新开没多久的酒店,依山傍水,景色明丽、设备崭新,服务生更是笑靥如花体贴周到。
结婚不久她提出要继续工作,柏逸尘便将她安排进了这里的某个部门,她本想拒绝,这安排一看便是走了后门,尽管她自信以她实力当的住这位置,但流言蜚语和个人偏见是不会因此放过她的,这意味着想得到认可,她必须拿出比别人强更多倍的实力。
呵呵,他的关注点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走进那栋明亮宽敞的高楼,她到达了柏氏集团的总部。
带着嫉妒的偏见,让她第一眼就对阿阮厌烦至极。
若她只是找个差事混日子便也算了,但她偏是面对工作十分要强的性格,有这份精力征服这里的上上下下,其实不如让她自己到外边找一份跟他没有关系的工作,那样会更轻松。
当然,大部分人至少表面都摆出了配合姿态,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同样有“背景”依靠的人会对她阴奉阳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