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要这招叫左扫剑呢？”季元白指了指其中一式。
无名是个武痴，收了个天才徒弟，心情自然很滋润，最起初，他觉得自己走了大运，没过多久才发现自己是倒了个大霉。
阿筝慢慢停了哭腔，笨拙地说道：“可是、可是师父骂我，我就不想学剑了，要是师父夸我，我就……就愿意去练……我不喜欢被人骂……”
阿筝吸了吸鼻涕：“小胖打我，他说我没爹没娘，是小野种，我就、就和他打架了……”
“我娘说不懂就要问。”
“师父。”他叫无名。
无名放下酒杯，耐心道：“怎么了谦之？”
季元白他娘受不了，于是拉着他去习武，她从前是无量山三清剑的弟子，师兄正是无名剑客。
“哦……”季元白也抱了抱娘亲，“我知道了，放心吧娘。”
然而再耐心的师父，教导起来也难免急眼，有时候阿筝太倔了，一个招式怎么也不变通，谢春迎就生气，说了几句重话，阿筝练完就哭着回房了。
“怎么？”梅凝愣道，“根骨太差了？”
（想写几个轻轻松松的小剧场，可能会有犹记年少时2.0，正文明天更）
“从左往右，为什么不是右扫剑，而是左扫剑？”
“……”无名忍不住说，“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这样啊，”季元白恍然大悟，再度发问，“我两个手都可以用，那我能不能上下左右都扫一遍呢？”
“那他为什么要从左往右扫，而不是从右往左，从上往下，从下往上？”
 犹记年少时（番外）
十二岁的季元白，乖乖点了点头。
谢春迎放下手里的菜，上前蹲下身子，问她：“怎么了阿筝，哭的这样大声？”
他的脑海里，深深记住了一句话——不懂就问。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就让季元白拜无名为师，梅凝走前再三叮嘱：“谦之，你要听师父的话。”
“你们吵架了？谁打你？”谢春迎抱起阿筝，一边哄她一边问。
谢春迎给她起谢筝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去接触些琴棋书画，原本不想让阿筝习武，但她又惯是个开明的人，从不干涉阿筝的自由。
“不对，是太好了！”
季元白十二岁的时候才被家里送去习武，原本他的父母都想让他从文从仕，季元白也确实有天分，可他和季尧不对盘，父子两人时不时就在家争吵起来，还吵的行云流水，字字珠玉，平仄分明，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在对文章，仔细一听都是些气死人的话。
阿筝给师父下了保证，每天从学堂回来就是练剑。从扎马步开始，有时候坚持不住，咬牙一边哭一边练。
她一说这话，阿筝就哭道：“我不要师父骂我……”
“好了，阿筝，”谢春迎把她捞出来，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别哭了，师父跟你道歉，不该骂你。”
他不依不饶：“那到时候，我要给它起什么名字？”
……
“额……”无名想了想，解释道，“因为他是从左往右扫剑而去啊。”
梅凝又心疼起这个儿子，抱了抱他：“要是想娘了，就写信给娘亲，平时有不懂的就问师父，知道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耐心太差？无名坐直身子，顺了顺气，解释道：“因为他是左撇子，惯用左手，这样他能用到手腕的最大力量。”
不过她有天分，也吃苦，谢春迎教导了她两年，阿筝的剑法已经有模有样。
等她消了气，进阿筝的房间，阿筝还在床上，脸埋在被褥里，哭声震天。
季元白很勤奋，练基本功从不偷懒，看剑谱也很认真。
阿筝抽泣着，放下了一直捂着左眼的手，那里红红的，好像被人用指甲挠过。她说话比同龄孩子清楚的多，谢春迎也听得仔细，阿筝说：“他打我……”
阿筝三岁入学，人还没背包大，每天早上自己起床，蹦蹦跳跳去家旁边的学堂读书，上了没一个月，有天下学就哭着回家。
“可是你有师父啊。”谢春迎又哄。
季元白有些不高兴的皱眉，安静看那招式，无名以为他消停了，正欲再喝两杯，季元白又说话了。
无名打量季元白半天，对着师妹惊喜道：“梅凝！你怎么现在才把他送来？”
谢春迎认真道：“习武可是很累的，阿筝若是真想学，到时候不许偷懒。”
无名深吸一口气，当天就去山下免费帮猪肉铺杀了两只猪泄愤。
“……他愿意这样起名字，徒弟你就不要管那么多啦！”无名哈哈一笑。
“你愿意就可以！”
谢春迎教导她：“师父刚才气在头上，阿筝别哭了。不过，阿筝也不能总哭鼻子，习武修行，本就很辛苦呀。”
“嗯！”阿筝用力点了点头，又抽了一会儿，细声细气说道，“师父，我想学剑。”